府试一连要考三日。
第三日的下午,才有学子陆陆续续从考场出来,一开始零星几个,估计是交卷子交的早的,后来便多了起来,考生们鱼贯而出,个个面色惨白,脚下无力,踉踉跄跄,有些身子虚弱的,一出门就被家人给扶住了。
姜仲行亦顺着人流出来,比起进场前自然是气色差了些,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精神,不像在里面熬了整整三天的样子。
“姜兄!”与他同行来锦州府的梁秀才朝这边摆摆手,有气无力喊着。
姜仲行走过去,见梁秀才也是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倚靠在石狮子上,忙上前扶他,温声道,“梁兄还好吧,我扶你去旁边坐坐。”
梁秀才看姜仲行这幅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自己的情况他最清楚,这一科必是考不中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无碍,不瞒姜兄,我这一科怕是铩羽而归了。考院炎热,异味浓重,第二日起,我便觉得晕晕沉沉,下笔也是不知所云。倒是姜兄你,瞧着似乎还好的样子?”
姜仲行没觉得吃了多大的苦头,他在家中也是这样的条件,而且他们西屋书房侧面就是猪圈,到了夏日,一打开窗户,恶臭便要飘进来,他都习惯了,连娘说让二房跟三房换屋子,他都没同意,毕竟当时两家抽签的时候,自家派出去抽签的闺女就抽中了西屋。
不过他也没犯傻,这时候来扎同窗的心,就道,“自是难熬,不过十年寒窗苦读,也只能熬。好在现在府试已经结束,我们也能及时回乡了。”
梁秀才也笑了起来,“是啊,考都考完了,管他中不中!还是回家最要紧!锦州府的吃食,我还真是吃不惯,还是咱们灵水镇的吃食,合我口味。”
“梁兄所言甚是,咱们今夜好好歇一晚,若是无事,明日吃过中饭便回程,梁兄看如何?”姜仲行亦是归心似箭,他以前还觉得男子汉志在四方,可是等娶了妻,尤其是膝下有了一儿一女后,便越发觉得,什么都比不过一家团聚来的重要。
梁秀才也缓过劲儿来了,点头,“自然好,我也想早些回家。反正这一科我必是不会中了,不如早些回家,寻个夫子的营生养家才好。”
两人这般把归程定下,第二日便回程,本朝治安良好,他们又是赶考回乡的考生,走的都是官道,什么事儿都没碰上,十几日后,就很顺利回到了灵水镇。
付了马车钱,两人背着行囊在灵水镇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小镇,两人俱松了一口气。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