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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死时沾染神之光芒

只愿我的余生能够实现卑微

到死时沾染神之光芒

那些今世背叛我之人

必将曝尸在我的故事里

并被后人反复斩首

—屠宏铭

透过车窗有人看见我们走来,比预想的要宽裕,时间也刚好。由车外的广阔到车厢的空间折了条条线斩了平平面叠了锥锥直角,而早我侵了这里的人们却以为自身的阔大空间遭了侵占。每晚经了夜梦,都在觅途中沉睡。从吠声裹挟的梦境里惊醒,我抓了手摸往下身,才记得自己的女儿身。过了石家庄,火车还泡在夜气里,人们亮在车灯里,我还泡在人们里。我第二次看见他时他闭了眼,坐在隔我不远的过道里。他多次醒来又更多次睡去,在清晰里他的睡多过了醒,有一回醒来后望了我一眼,又迅速望了人们,企图以这多数且平庸的远望平息望我的那一眼。“几点了?”他的醒停下来时我拿话拽折了他的视线问。“天亮才能到。”他累得气喘,佝偻着身子,右手攥湿了气。“你—你—这样会舒服些。”他将腿探进靠了过道的座位下,也许遇了阻碍,他的裤腿微微拱皱了曲度。

我认识他是在北京。火车到了站,才瞧出北京城比车厢内计算好的粗糙要容忍了更多的浑浊。排队时他望了天的过程看了我,天是蓝的,那蓝却是污的。“我想问问去安贞桥怎么走?”他终是开了口。

“你坐—算了,”我说,“你跟着我吧,我路过,会带了你到那里。”

我上车刷了公交卡,他也买了票。跟了车走的喧闹声音在车厢里蠕动,像一块豆腐。车窗打开时,车内静止的声音接纳了车外依次流动的声音又接连推出去。

“第一次来北京?”我问。

他嗯了一声,因了机动的震动我没听见,也许他没说话。

“来干吗?”我又问。

“工作。”他说,他的身体摆了一下,我早他先摆了腰。

“我要在哪儿下?”他问。

“到公主坟我们要转车。”

“公主坟?”他问。

“嗯。”他不再说话,拿一只乌手擦了眼睛看窗外,车外开始路过城市了。风儿蹿进来拽打我们脸,蹴起一阵云雾。

第二辆公车的售票员开始喊安华桥时我告诉他快到了。车顶的喇叭声缓缓流动,他的嘴唇跟踪了字节旋动,有时会旋出旋律来。他伸了手出来拍打支撑他站立的椅背,两个手指的指甲宽阔又嵌进污泥,一拍一拍地缩缩拍打,像是一掌一掌地扇打,我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