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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鸩解渴

一刻,魏玘欺身压来,长臂横截,堵住阿萝的去路。

阿萝受他锢住,又惊又惧,抬起朦胧的泪眼,对上他一双燃火的凤眸。那里滚烫、沸热,她只扫过刹那,几已被他灼伤。

只听魏玘道:“凭什么?”

他一字一句,皆是自牙关挤出,仿若骤雨,向阿萝叩打。

“是我——带你离开巫疆。”

“没有我,你甚至出不了那座小院。”

“只因诅咒妄伪、祭司无知、孽力滑稽,你在那里整整呆了十八年,隔绝于世,受人囚困,与笼中雀鸟无异,却安之若素、甘之如饴!”

气息逼仄,魏玘怒火中烧,凌厉迫人,似有不甘。

“凭什么?”又是质问。

“留在肃王府、留在我身边,有何不可?”

阿萝浑身战栗。她蜷肩,颤着睫羽,勉力凝定心神,目光不曾挪移方寸。

她攥手,掌心疼痛,竭力道:“那不是笼子!”

“那是我愿意的,是我自愿的。为了巫疆的安宁,我什么都愿意做!若我离开,会让旁人身陷不幸,我就哪里都不会去。”

她顿息,抽噎着,又续道:“可是……”

“我离开小院,不会带来灾祸,也不会令旁人不幸。”

——话语尤其坚定。

魏玘的气息霎时收滞,胸膛不见起伏,像内里的一颗心都失了跳动。他不语,凝固如石,良久,才泄出一声低笑。

阿萝看见,他撤回身,屹立榻边,眉峰落有阴翳,冷峭无温。

“我早就说过……”魏玘道。

“你那时不走,之后就再也无法离开。”

“阿萝,不是我缠上你,是你非要来招惹我。”

话语及此,魏玘不再多说,指尖一叩,便旋身,走向屋外。

织缠的雨幕停在他面前,淅沥不休,融于深夜。

身后,衣物窸窣,哭声呜咽。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疼痛,自心口向骨骼里散,好像肺脏被人紧攥成团,震得他额角直跳。

“铮!”利器突然作响。

魏玘转首,只见冷光一闪,被阿萝擒在指间。

他认得那道光,是他赐给川连的短刀——许是不忍,又许是不敢伤及阿萝,川连的动作格外谨慎,才被她自怀里抽出刀去。

阿萝耳畔嗡鸣,双手颤得厉害。

这并非她初回持刀,却是她第一次以刀尖对准活人。

她捏紧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