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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来。她应该来吗?他要她在场吗?他失望,还是释然?他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了对丁老师的迷恋?应该说他是通过着迷语文开始着迷丁老师的。因为他着迷的是丁老师教的语文,着迷的是教语文的丁老师。当丁老师讲到“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讲到“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的时候,她的颧骨喷红,眼睛里出现一股凝聚力,是那种人在上火时的样子,再略加一点神经质:“听听秦观这词……”或者:“这就是李商隐,看人家这句子……”她只叹到此处,没词了,赞叹全免,什么意境啊,意象啊,平仄对仗啊,还须多话吗?绝唱就该这样,诸位自己去品评吧。她哑然的赞叹电流一样在教室里穿行,他在自己身上第一次感到什么是古人说的开蒙。对于文字艺术的美丽,原来他并不麻木迟钝,并不是不可雕的一块朽木。他跟杨晴、邵天一一样,也有一颗火种,只是埋藏得更深,需要更持续更炙热的火苗来点燃。丁佳心老师那略带神经质、微微上火的脸庞就是这颗火苗。“其实是大白话呀,怎么会给他们写到这种境地……绝了!”她在哑然片刻后说,自语似的,与其说她在教学,不如说她对着四十五颗年轻的心在独自陶醉。也就在那样的时候,诗人、词人借着她的身体还魂了,直接触碰着四十五个少年。那样的感染,全班都微微地在诗意中生病似的。

有一天上完语文课,他感动得受不住了,终于给丁老师发了一条短信:“讲课的时候,老师好美!”

他想不清楚,是讲语文课的丁老师美,还是被丁老师讲出来的语文美,总之他爱上丁老师的同时爱上了语文课。那是他转学到二中的第二个月。此后的每一天他最期待的就是上丁老师的语文课。后来高三的语文常是两节课相连,九十分钟,而下课后,他眼睛还是跟随丁老师,就像听完一个歌星演唱,感动和仰慕并不随着音乐的沉寂而收束,相反却更加高涨。而一下课总有一群女同学围着她,一下子就把她变成了她们的丁老师。丁老师长丁老师短,疯疯傻傻,区区小事给她们讲成了奇闻。对他来说,一个班二十来个女同学都长得差不多,百分之八十戴着眼镜,百分之六十剪短发,百分之五十长青春痘。他奇怪的是,这个年纪的女孩为什么身材都不好看,棱角不清,线条模糊,周一到周四穿的校服让她们更像是多胞胎姐妹。杨晴被公认美丽主要是因为她不戴眼镜。同学间传说她为了不戴眼镜做的牺牲很大,十七岁就做了近视眼手术,而那手术在十八岁以后做才是安全的。他看着女同学们拥着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