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她平时的确是这个状态的,于是也就释然了。
考虑到汉末时各路新闻都有相当随意的延迟性,这些人也聊不出什么新鲜话题。
先是臧洪聊一聊这大半年来城中是怎么过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许攸是反复来城下想要和他谈一谈的,但是谈也没谈出个什么结果。
然后聊一聊二张兄弟这一仗是怎么打的,哦原来是文远贤弟阵斩了主帅,果然英雄出少年,厉害厉害。
这些轻松而平缓的话题聊过去之后,接下来的话题就不太愉快了。
二张兄弟觉得,臧洪还是该撤,如果不舍得百姓,就带着濮阳的百姓一起撤。
“去岁公孙瓒已授首,而今袁绍于河北之内再无敌手,他岂能容贤弟在此?”
“我少时曾许愿扶世济民,而今为一郡守,领两千石之禄,却不能为天子守此汉土,护此汉民,”臧洪说道,“岂不自耻!”
大家沉默一下,有人叹起气来。
……似乎话题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但也有人在喝水。
她也觉得有点口渴,于是端起杯子,咕嘟咕嘟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张辽说话了。
“使君高义,在下佩服,但此地无险可守,眼下虽能据此城,但北有袁绍,南有曹操,难保久安啊。”
大家又不吭声了。
……蜂蜜加多了,底部有点没化开。
她咂咂嘴,刚想说有点齁的时候,张超的目光转过来了。
然后是张辽,张邈,臧洪。
“辞玉将军,”张超开口了,“你怎么看?”
“我……”她犹豫了一下,“能往这杯子里加点水吗?”
东郡是大汉的疆土,这不假。
但这里是乱世,守得住的才是你的。
臧洪能在颜良和许攸的攻城下守了大半年,确实是很不容易了,但要和袁绍比一比还远远不够。
“我觉得濮阳的士庶还是应当迁走,”她说道,“当然,这里是大汉的疆土,但青徐也是啊。”
张邈张超脸色一喜,臧洪脸色一暗。
“纪亭侯也认为在下该撤出东郡吗?”
她摇摇头,“我是说百姓,尤其是那些妇孺,使君该令他们撤出濮阳才是。”
臧洪一怔,“纪亭侯是说……?”
“使君向二位张公飞书求援,”她问道,“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