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令大军暂退,小弟自然出城告罪!”
郭图走到袁谭身后,一双眼睛向上冷冷地望了望。
“三公子眼下根基未稳,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城的。”
袁谭一双眼睛红得像浸了血,牙齿咯咯作响,有鲜血自唇边细细流出也浑然不觉。
“我当如何进城?”
郭图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望了望身后。
身后有旌旗密布,起伏如山丘,戈矛在旗下泛着钢铁冰冷的光泽。
袁谭会意了,他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
“我军远来疲敝……”
“大公子不当在此久待,”郭图小声道,“先图粮草,再谋城池……”
粮草?
他在河北,在邺城下,怎么会没有粮草呢?
这是他的家,自魏郡始,整个冀州他都走遍过,他去过许多世家家中作客,与他们把盏言欢,甚至同他们有了姻亲的联系。
可是郭图说了那么一句,他居然也就立刻反应过来了。
他从来不当平原是他的家,可现在只有那半个青州在他的控制之下,地方官还能为他筹集粮草,他的家人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保护。
而眼前这座高峻的城池已经不再是他的家。
城池里的人也不再是他的家人了。
袁谭想清楚这件事只花了很短的时间,短到好像那把刀刚刚从胸口拔·出。
可是有无穷无尽的风呼啸着扑进了他胸前的大洞,迫得他喘不过气。
他所爱的,他所恨的,他的家,他的亲人,在那一瞬间都被风给带走了。
袁谭跪在了地上,将额头用力地砸进泥土里。
“父亲啊!”他声嘶力竭地哀嚎,“父亲!!!”
“他已经死了!”
在那座被粗麻所遮蔽的幽深宅邸里,刘氏圆睁着一双眼,仔细地盯着面前被绳子捆住,瑟瑟发抖的女人们。
她们都很美,而且都很年轻,因此格外受宠,也格外令她憎恨。
在她的每一个孤枕难眠的黑夜,在她的每一个被忽视的白昼!
她保养得宜,鬓边虽有几根白发,容颜却仍残留了青春的几分颜色。
但那不足以被她的丈夫看见!
她的丈夫只会用金银珠玉,丝帛绸缎那些冷冰冰的东西来打发她!只会用笑吟吟的无动于衷来敷衍她!她的眼泪,她的愁苦,都被他当作妇人家胡思乱想的癔病,若是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