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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天便无雨,朝廷便因此重开例监,以便收些银子上来。

那俩议论朝政的监生便是为此而骂,朝廷以山东大灾之由开例监,却又不肯解粮赈灾,免去田赋,若这几个月还不下雨,灾民们便是不饿死,也要被赋税逼死。

各地捐贡的银子经过层层盘剥,谁知道最后又进了谁的口袋?

只是那俩监生白死一场,始终没在朝中激起什么涟漪。而其他监生大多数还是为了奔个好前程,只终日读书应付科举,巴不得离是非远些。其他有志之人眼见着俩人如此下场,也不敢轻易掺和。

徐瑨低声叮嘱:“这事已经不许大家提起议论了,我先跟你说了,免得你从别处听来,不知轻重,犯了忌讳。”又道,“如今你既是监生,便先按监规来处事,不可鲁莽行事。”

他只当祁垣年幼,又素有报国之志,广业堂里的生员又比其他几堂的年轻爱闹些,因此怕他受人撺掇,也去搞什么直言进谏。

实际上祁垣才不操心这些,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办好呢,哪管的起别人的死活,至于朝堂之事,他更是从来不操心这个。

徐瑨苦口婆心半天,祁垣却只问:“那我可以天天领牌外出吗?”

徐瑨不禁一愣。

“天黑之前便要回来。”徐瑨道,“你天天惦记出去干什么?”

祁垣道:“当然是有正事要干,我本来想好好跟教官商量,不行就出监的呢,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这人刚刚还乖顺的不得了,这会儿眼睛一瞪,竟还埋怨起人了。

徐瑨只当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淡淡看他一眼,道:“监中每日早晚有升堂仪式,无论寒暑,皆是卯时点名。你从最南边过来,寅时便要起。你做得到?”

祁垣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这个,让他寅时起怎么可能!

但徐瑨这样,他又觉得很没面子,自己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我起不来?”

想要争辩一下,又怕以后徐瑨天天寅时喊自己起床,只得讪讪地闭嘴了。

国子监的号房总共五百多间,普通的三个学堂都是两人一间,率性堂的人少,待遇也好,都是单人居住。

徐瑨带着祁垣往率性堂的地方走,路上偶遇的工役或监生纷纷驻足回看,一脸艳羡。祁垣也不跟人解释,跟在后面大摇大摆,顺道溜达着看看。

号房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东西两侧各放置一床一桌一椅,祁垣把领来的东西胡乱堆到床上,笨手笨脚地开始铺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