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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人

临终时有意让他的同代人尝尝自制的药丸。”(瓦尔特,本雅明《弗兰茨·卡夫卡》)然而,卡夫卡毕竟无法阻止读者对这个寓言作出自己的诠释和想象,也无法阻止读者从叙事的字里行间去猜测作者本人的动机、意图和种种暗示。读者的猜测不论准确与否,本来就是作者——读者之间永远存在的心理游戏。

在乡下人与看门人的这个寓言中,我觉得重要的并不是乡下人与法的关系:他是否应当进入,他能否进入,以及他为什么要进入;而是看门人针对这一关系究竟向乡下人作出了什么样的暗示。所幸的是,看门人作为法的官员,并不是一个冷漠、被彻底异化的腐朽官僚;相反,他的同情心尚未泯灭,他的好奇心跃跃欲试,他的性格十分活泼且易于让人接近。在这个寓言中,看门人时常去和乡下人拉家常,还给他搬来了一个小矮凳,以便让他舒服一点。甚至当乡下人说话嗫嚅不清时,他还能屈尊俯身聆听。至于乡下人与法的关系的性质,看门人至少向他作出了四次重要的暗示:

首先,当乡下人问他能否进人法的大门时,看门人的回答是“现在不行”,言下之意,他最终是可以进去的,只是现在不行。其次,看门人看到乡下人朝法的大门里探头探脑地张望,他笑了起来,居然怂恿乡下人说:“如果你很想进去,那就不妨试试,暂且不管我是否许可。”这是一个近乎露骨的暗示,指出了另一个进入法的大门的途径。再次,当乡下人用带来的礼物试图贿赂看门人以便让他进去时,看门人的一番话更是意味深长。他说:“我收下来,只是为了免得让你认为还有什么事情办得不周。”这句话也可以这样解释:你已经是足够周到了,你想通过通常的渠道得到法的正式许可而进入大门的企图是行不通的。这句话还有一个言外之韵,那就是提前告知了对方,等待下去可能会有的结局,那就是一无所获。最后,当乡下人行将老死,渴望了解事情的真相,向看门人提出了一个十分唐突的尖锐问题时,看门人立即完全满足了他的愿望,告知了事情的真相。尽管这番话对乡下人来说显然是太迟了,但获知真相对一个行将死去的人而言,毕竟仍然是莫大的安慰。

在这个寓言中,看门人尽管是法的最低级的官员,但他还是“法”的一个部分。因此,这个故事不免给人以这样一个印象:乡下人的地位与看门人相比,要卑微得多。他要进入法的第一道门槛,就首先必须征得看门人的同意,所以,守门人对乡下人所显示出来的优越感是不言而喻的。可是在教堂神父的眼中,情况有可能恰好相反。在神父所提出的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