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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七种颜色

生员,葡萄糖和黄连素乃手到擒来之物,说试就试。方案很简单,把一片黄连素用药钵细细磨碎了,先泡在浓度为5%的葡萄糖水里,大家分别来尝尝,若是不苦了,就算找到答案了。要是还苦,就继续向溶液里添加高浓度的葡萄糖,直到不苦了为止,然后计算比例。临到实验开始,我突然有些许不安。虽然小女兵们利用工作之便,搞到这两种药品都不费吹灰之力,但藏北到内地山路迢迢,关山重重,物品运送到阿里不容易啊,不应这样为了自己的好奇暴殄天物。黄连碎末混入葡萄糖液里,整整一瓶原本可以输入血管救死扶伤的营养液就报废了。至于黄连素,虽不是特别宝贵的东西,能省也省着点吧。我说:“咱缩减一下量,黄连素只用四分之一片,葡萄糖液也只用四分之一瓶,行不行呢?”

我是班长,大家挺尊重我的意见的,说:“好啊。”有人想起前两天有一瓶葡萄糖,里面漂了个小黑点,不知道是什么杂物,不敢输入病人身体里面,现在用来做苦甜之战的试验品,也算废物利用了。

试验开始。四分之一片没有包裹糖衣的黄连素被碾成粉末(记得操作这一步骤的时候,搅动得四周空气都是苦的),兑到125毫升浓度为5%的葡萄糖水中。那个最先提出以这个浓度就可消解黄连之苦的女孩率先用舌头舔了舔已经变成黄色的液体。她是这一比例的倡导者,大家怕她就算觉得微苦,也要装出不苦的样子,损害试验的公正性,将信将疑地盯着她的脸色。没想到她大口吐着唾沫,连连叫着:“苦死了,你们千万不要来试,赶紧往里面兑糖……”我们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羞惭,拿起高浓度的糖就往黄水里倒,然后又推举一个人来尝。这回试验者不停地咳嗽,咧着嘴巴吐着舌头说:“太苦了,啥都别说了,兑糖吧……”那一天,循环往复的场景就是女孩子们不断地往小半瓶微黄的液体里兑着葡萄糖,然后伸出舌尖来舔,顷刻抽搐着脸,大叫:“苦啊苦啊……”

直到糖水已经浓到了几乎要拉出黏丝,那液体还是只需一滴就会苦得让人打战。试验到此被迫告停,好奇的女兵们到底也没有求证出多少葡萄糖能够中和黄连的苦味。大家意犹未尽,又试着把整片的黄连泡进剩下的半瓶里去,趁着黄连还没有融化,一口吞下,看看结果若何。这一次很快得到证明,没有融化的黄连之苦,还是可以忍受的。

把这个试验一步步说出来,真是无聊至极。不过,它也让我体会到,即使你一生中一定会邂逅黄连,比如生活强有力地非要赐予你极困窘的境遇,比如你遭逢危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