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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十分雅致。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在一次舞会上遇到她,同她跳了一回玛祖尔卡[40]舞。虽然在整个跳舞期间她没有说一句正经话,但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却热烈地爱上了她。他是惯于在情场上得胜的老手,这次他又很快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轻易取得的胜利并没有使他的热情冷却下来。恰恰相反,他更加痛苦地、更加牢牢地缠住这个女人,甚至就在这个女人把身子全部交给他的时候,她的心里似乎还是隐藏着某种可望而不可即、谁也无法深入了解到的东西。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只有上帝知道!似乎她是处在某种神秘的、她本人也不知道的力量的控制之下,这股力量想怎么样玩弄就怎么样玩弄她。她有限的智慧不足以应付这股势力的胡作非为。她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系列矛盾的混合,爱带有一种悲哀的味道。她对她选中的情人,既不说笑,也不打打闹闹,而是默不作声地听他说话,莫名其妙地对着他望。有时候,大多是突然地,她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惊奇转化为令人寒心的恐惧,她的面部现出一种疯狂的、死一样的神情,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她的女仆把耳朵贴在锁孔上,可以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在情意绵绵的幽会之后回到家来,基尔萨诺夫不止一次地感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这样的烦恼往往是在遭到彻底失败之后,才可能出现在心头的。“我到底还需要什么呢?”他不断地问自己,但心里却已万念俱灰。他有一次送给她一只钻石戒指,钻石上面刻着一个斯芬克斯[41]。

“这是什么?”她问道,“是斯芬克斯吗?”

“对,”他回答道,“而且这个斯芬竞斯就是您!”

“我?”她问完以后就把她那神秘莫测的目光,慢慢地朝他射去,“你知道吗,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恭维!”她带着毫无意义的嘲笑补充说了这么一句,而两只眼睛仍然还是那么奇怪地望着。

即使在P公爵夫人爱着他的时候,巴维尔·彼得罗维奇也感到心情沉重,而当她对他冷淡的时候(这种情况来得相当快),他几乎发了疯。他感到非常痛苦,而且妒火中烧,不让她有一时一刻安宁,到处都跟在她的后面。她对他的形影不离的跟踪追逐感到十分厌烦,于是出国去了。他不顾朋友们的恳求、上级长官的挽留,毅然决然退了职,跟随公爵夫人而去。他在异国他乡度过了将近四个春秋,有时候追上了她,有时候又故意让她从视野中消失,他为自己感到羞愧,他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愤怒……但是什么也帮不上忙。她的形象,这个无法理解、几乎毫无意义,但又富有魅力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