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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纸做的罐头盖上菲尼奇卡亲手写了两个大字:“醋栗。”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特别喜欢吃这种蜜饯。天花板下用一根很长的细绳子吊着一个鸟笼,里面关着一只短尾巴的金翅雀。它不停地叽叽喳喳又叫又跳,弄得鸟笼子也不停地摇晃、抖动,把几颗大麻子粒抖落到了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在窗户与房门之间的墙壁上,在一个不大的衣柜的上头,贴着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各种不同姿态的照片,这些照片是由一个游方摄影师拍摄的,拍得非常糟。这里也挂着菲尼奇卡本人的一张照片,照得完全不成功:一张没有眼睛的面庞在黑黑的小框架里紧张地微笑,除此以外就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了。菲尼奇卡的照片的上面,是叶尔莫洛夫[48]的照片,他穿着一件毛大氅,可怕地皱起眉头,望着遥远的高加索群山,一块包别针用的绸布正好落在他的前额上。

四五分钟过去了,隔壁房里传来的是一阵窸窣的响声和悄悄说话的声音。巴维尔·彼得罗维奇从五斗柜上拿起一本油污的书,那是马萨里斯基[49]的《火枪兵》的残本,他动手翻了几页……房门开了,菲尼奇卡手里抱着米佳走了进来。她给他穿上了一件领子缀有金线的红衬衫,梳好了头发,洗干净了脸。他呼吸很费劲,全身都在动个不停,一双小手在抓来抓去,就像所有健康的孩子一样。但是,那件漂亮的衬衫显然对他发生了作用,他圆圆的脸蛋上都表露着他满意的神情。菲尼奇卡也梳理好了自己的头发,三角头巾也戴正了,不过她就照原来那样也好。事实上世界上有什么比一个年轻的母亲手里抱着一个健康的婴儿更加动人的呢?

“一个多胖的小家伙!”巴维尔·彼得罗维奇显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说道,随后就用他的食指上的长指甲尖搔了搔米佳的双层下巴。小家伙两眼盯着金翅雀,哧哧地笑了起来。

“这是伯父。”菲尼奇卡把自己的脸挨着孩子,轻轻地摇晃着他。

就在这时杜尼亚莎轻轻地把一支点着用来吸烟的蜡烛放在窗户上,下面垫着一块钢板。

“他几个月啦?”巴维尔·彼得罗维奇问道。

“六个月,到十一号就快满七个月了。”

“不是快满八个月了吗,菲多西亚·尼古拉耶夫娜?”杜尼亚莎不无胆怯地插嘴说道。

“不,是七个月,怎么可能是八个月呢?”孩子又笑起来了,两眼望着箱子,突然用他的小手抓他母亲的鼻子和嘴巴。“淘气的小东西!”

菲尼奇卡说完,却没把脸躲开他的手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