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城外许许多多来得更晚些,因此没有立足之地的百姓相比呢?
城外搭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窝棚,那些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流民日复一日的守在城外,他们都曾经是遵纪守法,勤勤恳恳的好人,但现在变成了与骷髅相差不多的东西,区别只在于身上还有一层皱巴巴的皮,也仍然还喘着气。
这样的人当做奴隶也是卖不出去的,他们这一路上若有妻女可卖,也早就卖光了,他们就只能在那里等着。
等着生,等着死,等什么人来将他们捡走,或是死亡令他们彻底解脱。
只可惜董相国并不是那种“我见不得别人在我眼前受苦,快将他们赶走”的那种慈悲人,因此只有每日清晨,城尉吏派几个苦力出去绕城转一转,将死尸拉走统一掩埋,避免瘟疫扩大罢了。
在这样一座都城里生活,真让人提不起工作的劲头。
今天的咸鱼也在混吃等死。
买这套房子花了带来的积蓄,但马车也还卖了三千钱,留在手里。
那匹马倒是没舍得出手,还在院子里拴着,每天拼命地吃掉她一批马草,再制造一批粪蛋。
忍着寻香而至的蚊蝇骚扰,她仰面朝天躺在草席上——这个是蕃氏编了来送她的,作为亲邻受她长久照顾的答谢,思考着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
那个匣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从雒阳出发,无论带上多少东西都肯定是带不上枕头的,因此那个匣子就在她脑袋下面,冷冰冰地充当着一个不合格的枕头的用途。
但除了当枕头之外,它总该能干点别的什么?
正这么想的时候,院门忽然响了。
她一骨碌翻身起来,将匣子收好后出屋开了门——张缗正站在外面,满脸大汗。
“贤弟处可有水么?”
“啊,”她眨眨眼,“自然是有的。”
待张缗进了屋,脱了鞋,她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刚喝了一口,张缗便大惊失色,痛心疾首。
“贤弟何以奢靡太过?!”
……那就奢靡太过吧。
“兄见贤弟这几日未曾去市廛处揽些活计?”
“没,”她老老实实地说道,“钱少,活多,懒。”
张缗十分熟稔地在席子上坐下,又抖了抖自己那件半旧的丝麻掺半的直裾,于是一股汗味儿就跟着抖了过来,“有一处美差,贤弟可愿?”
她闭住嘴巴,屏住呼吸。连羊家现在都不招工了,那些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