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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性失忆。比如关于吕思琦的一切,钱欢总想着记起点什么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惊觉,再美好的青春记忆,也终究会随着人的成长变成墙上的一点蚊子血,那滴血还在,可被蚊子叮过后溃烂的伤口已经好了,连一块疤都没留下。面对这种无知无觉的遗忘,他反而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见他怔了半天,那晞用筷子敲他的碗沿,调侃他:“没见过美女吃食啊?你可别误会啊,我不过就是说几句漂亮话,就是你做的面再好吃,也弥补不了我今天的精神损失,这么一吓,你知道杀死我多少白血球吗?”

“你怎么那么彪悍啊,人才打你一嘴巴,你就还她好几个。你男朋友平时能受得了你吗?”——钱欢要是不提,那晞都差点忘了第一回见面跟钱欢说给男朋友买衣服的事,正琢磨着怎么圆谎——彪悍不是什么形容女同胞的褒义词,钱欢意识到后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当时我跟旁边吓得一愣一愣的,原本还以为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显然不是女流氓的对手啊,没想到你就是一金刚芭比啊!那佛山无影手给我挠的。”

那晞回过神来,解释道:“我小时候练过,我没爸,总让人欺负,我就学得比男孩儿都野,没人敢动我,我们东北人茬架见面就两句话,一个说‘你瞅啥啊’,另一个说‘我瞅你咋地’,下一秒就打起来了,哪儿像你们首都人民啊,公交车上互喷六站地,唾液都说干涸了,还不见动手呢。还有啊,你记清楚了,本姑娘现在空窗期,男朋友前些日子让我给蹬了。”

钱欢怔了一怔,停下筷子抬起头玩味似的笑着看她,突然觉得这丫头特好玩,那晞挑了一筷子面条,刚要塞进嘴,发现钱欢色眯眯地瞅着她,一个鼻孔里淌出血来,活像日本漫画里的怪蜀黍。

“哎哎哎!你流鼻血了,嘿,你别动,再动淌碗里了,恶心死了。该不是刚给打的吧?”

“没事儿,今儿天儿热。”慌忙中,钱欢揪了张面巾纸擦着,那晞看他笨手笨脚的,鼻血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就过去搭把手。

“你甭乱动了,”她把钱欢的手拍开,然后帮他把手举高,“你抬头,对,往后仰。”

她站着,他坐着,他一抬头,正好瞧见她波澜起伏的胸脯,臊一个大红脸,赶紧别开视线,假装眨了两下眼睛看天花板,却被眼尖的那晞发现了,她脸也跟着红了,往旁边一跳,“你往哪儿看呢,流氓!”

“我怎么了我。”

“你说你怎么了?”

这么尴尬地一闹,两人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