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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鲁珀特和伊莎贝拉的婚礼订在星期四。当我听到窗外露台上的脚步声时,时间还非常早,我猜差不多是凌晨一点。

我一直没法入睡,这个晚上状况比较糟,因为痛得很厉害。

我心想,幻觉真爱玩奇怪的把戏,我发誓外面露台上是伊莎贝拉的脚步声。

接着我听到她的声音。

“休,我可以进来吗?”

落地窗半开着,通常都是如此,除非刮起强风。伊莎贝拉走进来,我打开躺椅边的灯,仍觉得自己在做梦。

伊莎贝拉看起来很高挑,她穿着斜纹软呢外套,一条深红色围巾包着头发。她的神情很严肃、冷静,而且有点哀伤。

我无法想象她这么晚了(或者说这么早)在这里做什么。但我微微感到忧虑。

我不再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事实上,我的感觉完全相反,我感觉自从鲁珀特·圣卢回来之后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场梦,而现在清醒了。

我记得伊莎贝拉说过:“我依然觉得我可能会醒来。”而我忽然明白,那就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事。这个站在我身旁的女孩不再是在梦里,她醒来了。

我还记得另一件事,罗伯特说鲁珀特受洗时,身旁一个坏仙女也没有。我后来问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回答:“嗯,如果一个坏仙女也没有,又怎么会有故事呢?”也许这就是鲁珀特·圣卢不大真实的原因。他的一表人才、聪明才智以及“名正言顺”都太不真实了。

就在伊莎贝拉开口前的一两秒,我脑中困惑地闪过这一切。然后她说:“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休。”

我呆呆地盯着她。“道别?”

“对。你知道,我要离开了……”

“离开?你是说和鲁珀特吗?”

“不,是和约翰·加布里埃尔……”

在那个当下,我意识到人类心智奇妙的双重性。我半边脑袋吓呆了,感到很怀疑。伊莎贝拉说的话似乎相当令人难以置信,这么奇幻怪诞的事就是不可能发生啊。

然而某一方面,另一部分的我并不感到惊讶,像是内心有个声音嘲笑着说:“当然的嘛,你一直都知道的……”我记得伊莎贝拉头也没回就认出加布里埃尔在露台上的脚步声;我记得她在惠斯特纸牌大赛的那晚从下面花园走上来时的表情;还有,她在处理米利危机时的行动如此迅速。我记得她说“鲁珀特一定要赶快回来……”的声音中透露一种怪异的急迫感。她那时很害怕,害怕正发生在她身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