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菲薄?”
将军有仁德之心,忠节之气,太师呢?吕布不自觉地这样发散了一下思维,但王允并未讲下去,而是执了竹箸,虚点了一下餐盘。
漆盘里装着几样青葱翠绿的野菜,以及一条月牙般细长的烤鱼,整治得十分精细,但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奢靡。吕布夹了一筷野菜尝尝,却觉得滋味恰到好处。
清新鲜美,与整个冬日里翻来覆去吃得发腻的猪羊肉大不相同,但并不寡淡,不知里面添加了什么佐料,与他记忆中的野菜大不相同。
吕布又夹了一筷,神情疑惑地细细咀嚼着,坐在对面的老人见他这幅神情,便微笑起来。
“此为蔠葵。”
“《尔雅·释草》中所释为承露者?”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讲起了几个关于蔠葵的典故。
这种野菜吕布听是听说过的,甚至在但没想过这东西竟然这样好吃,他当然也不会知道,野菜想做出这个滋味,需要怎样老练的厨子,又要消耗掉多少味辅料。但毫无疑问,在春雨连绵之时,坐在这样清幽的客室里,吃一点美味的野菜,谈笑几句诗书里的典故,这是他感到陌生,也感到高雅美好的画面。
更重要的是,吕布感受到了那股温和的力量,那股正在悄无声息,将他拖拽过去的力量。他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在丁建阳帐下,但即使是那时拉拢,董卓的态度也远比王允粗暴得多。
何况现在他与董卓的父子情谊已经变得冷淡异常,似草芥,而更似寇仇呢?
初平三年的春天其实并不美好,残雪刚刚消融,整个关中就下起了无穷无尽的春雨。从未有过这样阴冷刺骨的春雨,仿佛疫鬼展开的大网,悄无声息便夺走了一个又一个以为挨过那个严酷的冬天,便可以放心生活的愚人。这其中有衣不蔽体的百姓,也有身着绫罗的世家。
甚至连皇帝都病倒了,于是这场雨就成了动摇人心,甚至动摇朝廷根本的大事。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慌,尤其是董卓,他已经杀死了一个皇帝,如果这一个皇帝也死在他手中,那么关东联军将有更充分的理由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
众所周知,雒阳已为敌所据,若是群雄再立新帝,他董卓岂不成了真正的国贼?
因此那些日子里,董卓的脾气极其暴躁,除却宫中,他几乎将全长安的医师都抓进了宫里,让他们为皇帝看病。至于连绵春雨导致的城内外瘟疫,太师哪里有心思管那许多?
也因此在听闻府中婢女与吕布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