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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当然。”鸟说。和同性恋酒吧经营者交谈,对鸟来说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比起和多年不见的友人突然邂逅的感觉更强烈地支配着他的意识。

“从那天起,鸟,就是我们去邻近那座城市,看到缺了半个下巴的美国兵从窗口向外张望的那天以后。”

“哪个美国兵?怎么一回事呀?”

菊比古一边上下打量着鸟,一边回答火见子的问话:

“朝鲜战争的时候,战场负伤的士兵都送到日本的基地来了,塞得满火车。我们碰上了那辆列车。鸟,那种列车好像不停地从我们那里过,是吧?”

“好像没有那么频繁吧。”

“那时候有好多谣言,什么日本高中生被人贩子拐到战场去了,什么政府要把我们都送到朝鲜去,好吓人啊。”

是啊,这小子那时候吓坏了。半夜吵架分手的时候还大喊着我害怕呀,鸟想。随后,鸟又想到了婴儿,想到孩子还没有害怕的能力,心情有点放松。不过,这种放心其实也是脆弱不可依靠的。鸟尽量把关于婴儿的可耻念头分散开去,说:

“那都是些无聊的流言。”

“就算是胡说八道的流言,却惹得我们生出了好多事端呢。”菊比古说,“鸟,你顺利地抓到了那个疯子吗?”

“那家伙在城山上吊死了,结果是徒劳一场。”鸟追忆起往昔的遗憾感情,“黎明前,我和狗发现了他。已经无济于事了。”

“不过,鸟,你一直追到天亮,我中途逃脱,那之后我们的人生道路就完全不同了。你不再和我们这些不良少年接触,上了东京的大学。从那天晚上起,我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还蹲在同性恋酒吧里混日子。鸟,你如果不是一个人走了,我想我也可能走一条和现在不同的人生道路。”

“鸟,那天晚上如果你不抛弃菊比古,他可能不会成为同性恋者的吧?”火见子插嘴问。

鸟困惑不解地把视线从菊比古身上移开。

“你说的同性恋者,就是选择了同性恋行为的人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责任不在别人。”菊比古语气沉稳地说。

“菊比古也了解法国存在主义者的语言呢。”

“同性恋酒吧的主人没有渊博知识怎么能干得了?”菊比古的语调,像是招徕顾客时的唱歌。但随后他就恢复了本来的声音,对鸟说:“掉了队后我不断堕落,这期间,鸟不断向上进步,现在你在做什么事情呢?”

“预备学校的讲师,可是暑假过后就要被解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