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的,他们的僮仆部曲被带走,但他们还有族人,还有旁支,甚至如果不能笼城的话,附近郡县还有许多亲故。
那些人都会赶来,都会想要为前日赴了那场鸿门宴的宾客报仇。
而程昱身边除了十几个仆人之外,再无任何护卫。
但这个须髯皆白的老人脸上一丝惧色也没有,他的目光迎着晨曦,染着金红的色泽,狂傲极了。
“主公军势若能复振,”他冷笑道,“那班鼠辈岂敢造次?!”
程昱站在城门上,居高临下地目送夏侯惇离开后,并未立刻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很兴奋,但还有些莫名的担忧,因此想要借着这中秋的冷风让自己激荡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细细地想一想,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没有。
陆廉已经南下,这不假,但主公与刘备尚未分出胜负,兖州士族是不敢公开投向她的,况且她刚到陈留,想要兵临鄄城还须时日。
但如果她到了鄄城,又该怎么样呢?
天子已经到了下邳,但鄄城还有皇后和小皇子,程昱想,他们是断不能交到刘备手里的,必要时可以绑了带走。
但他也不必太担忧陆廉,毕竟冀州军已经渡河,袁绍的亲军必不会如乌桓人一般……
当程昱想到“冀州军”时,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似乎是年纪大了,一夜未睡的缘故,他的心脏忽然猛烈地跳了两下。
有骑兵跑进城门。
“使君!东北处三十里外有冀州军至!领兵的是许攸将军!”
程昱恍惚地点点头,那名骑兵又继续大声汇报下去:“夏侯将军听闻,便驻足暂歇,派人送牛酒去迎许将军——”
这个老人的瞳孔一瞬间锁紧了!
他的心脏也开始无法抑制地猛烈跳动,每一下都如一柄大锤,砸在他的胸口上!
“夏侯元让何其愚也!”他呵斥道,“你,你快回去报信!告诉他!速行!速行!切莫驻足!”
夏侯惇的援军只停留了片刻,那支长长的,旌旗如彩虹一般美丽的冀州军就追了上来。
不仅旌旗美丽,士兵们穿得也那样整齐气派,轺车上下来的主将也是个十分熟悉的人,亲亲热热地握了他的手,令他到士兵们布置起的帐篷里歇息片刻。
虽然帐篷是刚刚从辎车上搬下来的,但就在两人叙旧时,仆役已经整治出了一桌十分精雅的小菜,有蜜饯,有肉干,有油盐收拾过的新鲜菜,有从帐外刚刚拿进来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