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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全班把高考看成‘最后的斗争’。我们从决战中幸存下来了,丁老师是跟我们一块儿过来的,受的磨难只比我们多,不比我们少。邵天一和刘畅差一点也都是幸存者了……只能说太可惜了。”

当记者问到女班长和邵天一的关系,杨晴一时说不出话来,眼圈红了。

“我跟天一同学了五年,最后发现自己对他一直是个陌生人。他一直是把我当个班干部,没当成朋友。没当真正的朋友吧。因为我从来不知道他从高二开始就得了失眠症,特别严重。假如他把我看成真正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病呢?我们懂得的感情,就是网上那些不着边际的胡说八道,什么GGMM(哥哥妹妹)怎么怎么。天一不一样,他感情超早熟,特别需要一种扎实的情感,所以他觉得丁老师才配听他最心底最私密的话。丁老师太懂感情了,太有感情了。我能理解天一为什么对她上瘾,那么迷恋她。”

她突然失神,好像在检查自己刚才的表达,然后又强调:“真的,丁老师特别真情。所以同学们都愿意跟她说心里话。学校有两个心理咨询师,但大家都还是愿意把心里话告诉丁老师。她有办法能让你跟她说真心话。”

当记者请杨晴说出丁老师跟学生贴心的办法时,杨晴想了一下说:“我刚才说她有办法,其实不能叫办法……因为她那么做是本真的,也是天生的坦诚。我们这岁数的人,对谁坦诚谁不坦诚直觉可好了。你知道高二高三的学生都什么人啊?满世界专找假模假式的人,哪个人假模假式,尤其是老师假模假式,我们马上能感觉出来。”

记者请杨晴举例子说明丁老师是怎样跟他们谈话,从而获得他们的信任的。

“丁老师谈话跟别人很不同。我说不好,不过试试看,能不能说清楚。丁老师想了解你心里过不去的坎儿,不是使劲套你的话,她反而会谈她自己,谈她对一件事的困惑啊,苦恼啊,好像要你给她分析,给她出主意。自然而然地,你就会说起自己那些垃圾事,垃圾情绪,怎么怎么想不开,不知不觉就开始跟她倾吐了。因为你觉得老师跟你是平等的,老师不等于事事都高,也需要心换心的交谈,所以你慢慢就跟她谈深了,无话不谈。高三上半学期,我们班一个男同学突然两三天不说话,叫他站起来回答提问他也不出声,不少同学知道他喜欢占卦,卦上说那几天他必须装哑巴,不然一模——你肯定懂吧,就是第一次模拟考——他会碰到厄运。丁老师下课后找到这个男同学,跟他谈占卦,谈星相。碰到这种情形,做班主任的一般都会猛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