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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老师姓沈

具体的问题,你问他某道题怎么做,他总是让你回忆一下他在某堂课的某一段的讲解什么的。他经常说,学来的知识是草,思考出来的知识是树,反复强调我们应该在头脑里种树,不要种草。我相信,我们班的同学在他的为期短暂的教导下,在头脑里没有少种树。但那次考试,树也都变成了草,因为太难了,狂风暴雨式的难,所有的人考得都哭丧了脸。大家从教室里出来,在走廊上看标准答案,都傻了,没有一人笑的。

不过,我似乎有了“笑”的机会。因为我是课代表,最后帮老师收卷子,后来又一道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有位副校长突然喊沈老师去做个什么事,沈老师临时把寝室钥匙和试卷一同交给我,让我帮他拿回去。一路上,我都在紧张得不知所措……不用说,我在为什么紧张,老师给了我“笑”的机会,“妙手回春”的机会。试题有30分的选择题,如果想改一下简直是易如反掌。我至今不知道,沈老师这么“大意”是有意在考验我呢,还是出于太信任我对我不设防了,还是他真的是疏忽大意了。总之,老师给了我“机会”,我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当天晚上,沈老师就找到我,以他的方式教训了我,就是:责令我亲自撕毁试卷,并让我独脚站在凳子上,直到摔下来为止。我站了大概有10分钟,他在旁边一句话没说,只是坐在椅子上看书,静静地看书,静得跟地球即将要爆炸似的。我哭,他不准;我认错,他也不准;等我从凳子上摔下来后,他问我有没有摔伤,发现没伤后他冷冷地说现在你可以走了。我哭着不走,他推我走,他说他不需要我的眼泪,让我把眼泪都留给我自己,留存在心里。其实,沈老师批改试卷时,看我得分如此之高:67分,就怀疑我做了手脚,再细致看我的卷面,“回春”之处一目了然,心里也就明白了。

我以为这事情才开始,因为正常的话这肯定要报告给班主任,做行政处理。但多少天过去了,直到后来老师说他要走了,学校也没处理我,似乎也没人知道。老师后来也没再提起这事,连暗示也没有,好像这事不曾发生过似的。只是他走后很多天,我突然收到一封发自上海同济大学的一封信,最后落名是沈老师,上面这样写道:你那次考试实际得分应该是43分,这本来已是全班最高分,但你的愚蠢让它变成了负分,我希望这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封信,我至今还珍藏着。但沈老师在哪里,我至今也不知。

1987年,我曾经专门去上海同济大学找过沈老师,但那时他已经离开学校,据说是去了美国。也就是那一次,我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