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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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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经济文章磨白昼,幽光狂慧复中宵。” 那时候朋友间聚会聊天,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我记得到了凌晨两三点钟,大家翻过学校的围墙去餐馆吃饭时,竟然还常常能碰见熟人。

师大有各色各样清谈的圈子,既私密,又开放。当时的风气是英雄不问出处,来之能谈,谈而便友,友而即忘。中文系聊天的圈子相对较为固定,不是吴洪森、李劼处,就是徐麟、张闳、宋琳等人的寝室。

李劼处去得相对较多。他年纪轻轻即声名显赫,且交游广泛,他的寝室照例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大有天下英雄尽入毂中之势。只是到了后来,他在门上贴出了一张纸条,规定凡去聊天者必须说英文之后,我们才有点望而却步。因担心不得其门而入,倒是下狠心苦练了一阵子英语对话。一年下来,李劼的口语程度已经足以在系里用英文上课了,我们却没有什么长进。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同事利用系里政治学习的间隙尝试用英语交谈,尽管我们彼此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居然也能滔滔不绝。坐在一旁的外文专家王智量教授也只好假装听不见,苦笑而已。

在八十年代诸师友中,我与洪森聊得最多,最为相契,得益也最多;而最让人难忘的则是徐麟的茶会。

徐麟是安徽人,身材壮硕,学问淹博,其言谈极富思辨性。在他那儿,常能见到王晓明、胡河清、张氏兄弟(张闳和张柠)、毛尖、崔宜明诸人。所谈论的话题除文学外,亦兼及哲学、宗教、思想史诸领域。唯独谈及音乐或遇某人兴致高涨欲一展歌喉之时,徐麟往往表情严肃,一言不发。我们私下里都认为此君不擅此道,或者简直就是五音不全。没想到有一天,他老人家忽然高兴起来,随手抓过一把已断了两根弦的小提琴,竖着支在腿上权当二胡,像模像样地拉了一段刘天华的《除夕小唱》,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每次去徐麟那儿聊天,王方红女士总要央我带她一块去。她对于我们的谈话未必有什么兴趣,因她总抱怨说,听我们说话脑仁儿疼。她频频催促我“去徐麟那儿转转”,恐怕只是垂涎于徐麟亲手泡制的柠檬红茶而已。

在北风呼啸的冬天,每有聚会,徐麟必然会用美味的“徐氏红茶”招待各色人等。烹茶用的电炉支在屋子中央的水泥地上,煮茶用的器皿十分简陋,多为大号的搪瓷碗,而饮茶的杯子则为形状、大小不一的酱菜瓶子。茶叶似乎也很一般。据说,徐麟总能搞到上好的祁门红茶,可我们每次去,他那珍贵的祁红总是不幸“刚刚喝完 ”。不过,即便是再廉价不过的红茶末子,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