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种交流,就不会有《诗经》的产生。所以顾炎武说,三代以上,人人皆知天文。“七月流火”,不外是农夫之辞;“三星在户”,无非是妇人之语;“月离于毕”,正是戍卒之作;“龙尾伏辰”,亦是儿童之谣。因为这种直接的交流在后世受到越来越多的阻隔,所以顾炎武感慨说,后代的文人学士,对于自然和天象竟然茫然不知。

我甚至认为,《庄子》的全部哲学思考,都来源于对这种交流被阻塞的恐惧和忧虑。庄子的本能冲动之一,就是除去所有文化附属物的痕迹,而重新与自然融为一体。他所质疑的对象,除了智、欲之外,还直接指向文化本身。在他看来,“圣人之利天下也少,害天下也多”,故而“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正因为“小人以身殉利,士以身殉名,大夫以身殉家,圣人以身殉天下”,所以他心目中的理想国出现,当然只能是通过绝圣弃智,对欲望进行最严格的控制,“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这里的“身”的概念极为重要,因为“身”象征着人的基本需求,而“身”以外的一切都是文化的产物。庄子的清静无为,所谓“无为而尊者为天道,有为而累者为人道”,带有明显而强烈的反文化特征。

中国文学历来重视自然物象。仅仅“抬头望月”这样一种简单的交流方式,在古典诗文中即多得不可胜数。人与自然的交流一旦被阻滞,与自然为一体、与天地为一体的朴素观念,在今天就会变得深奥难解。不用说非功利性人格、超越性的情感、真正的智慧和想象力会受到损害,就连一般的感情交流也会急剧地贬值。

有一次,在看王超的电影《江城夏日》,片中的一个场景令人哭笑不得。故事发生在武汉,片中的男女主人公手拉手在江边散步,谈情说爱。女孩忽然有了抒情的兴致,就动情地对男友道:你看,天是多么的蓝啊!可是镜头拉开,观众所看到的武汉的天空竟然是灰蒙蒙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不要说蓝天,有没有天都很难说。观众中有人发出哄笑。我一度以为王超在这里使用了反讽,但仔细一想又似乎不合剧情。我曾当面问过王超这个问题,可他照例是笑而不答。武汉的天空就是如此,王超又有什么办法?他又不能像那些国际大导演一样,干脆移花接木,去哈萨克斯坦或加拿大进口外景。

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人类正因为拥有了语言和文化,才最终将自己与动物区分开来。如果没有文化的参与,人也就彻底丧失了其存在的依据。因此,文化是人类的天性,拥有文化,也是人所以为人的最重要的标志。人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