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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修仙与之粉丝乱弹(“天道萧华”)

真想把徐复观被熊十力批骂的话给这些人,虽则不能像徐复观那样成为一个新儒家,但让他们多少知道什么是读书、什么是看书。

对书籍的理解,其实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和个人的知识层次、生活阅历、眼界、心境、心理秉性等有关。说句题外话,20年前,我可以在蜡烛下面,抄索罗的《瓦尔登湖》和李奥帕德《沙郡岁月》,嘿嘿,现在这样的书,我估计翻一页,就看不下去了。为了减少写字,把2008年我写的一篇古代诗话的案语发来:

诗与禅

诗如参禅,有彼岸,有苦海,有外道,有上乘。迷者不能登彼岸,沉者不能出苦海,魔者不能离外道,凡者不能超上乘。虽不离乎声律,而实有出于声律之外。严沧浪所谓一味妙悟者,盖为是也。

明安磐《颐山诗话》

严氏以禅喻诗,旨哉!禅则一悟之后,万法皆空,棒喝怒呵,无非至理。诗则一悟之后,万象冥会咳唾,动触天真。然禅必深造而后能悟,诗虽悟后,仍须深造。自昔瑰奇之大,往往有识窥上乘、业阻半途者。

明胡应麟《诗薮》

汉、唐以后谈诗者,吾于宋严仪卿得一“悟”字,于明李献吉得一“法”字,皆千古词场大关键。第二者不可偏废;法而不悟,如小乘缚律;悟而不法,外道野狐耳。

明胡应麟《诗薮》

案:

诗悟,禅悟,一道通而百道融,大乘至正之法,涉虚如此,不解实,不知实,易坠入魔道,学者于此不可不知。知无而不知无无,断然也谈不上彻悟。

又学习见识如棋力酒量,不可强求。诗的等级不同,人的知识储备以及有储备衍生的领悟也不同,自己只能欣赏自己了解和自己能领悟的诗。

这一点可以用山来比喻,诗有山顶之境界,有山坡之境界,有山下之境界,人也有山上之人,山中之人和山下之人,境界不同领悟和感受就不同。概言之,山中人论山顶之诗,得其影子,山下人论山顶之诗,则纯然臆测也。

古人也有以读书而比喻的,其诣相近。“少年人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人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人读书,如台上玩月”,开阔者为何,阅历学力见识广博增益故尔。然阅历而言,人则分少、中、老三等,故历来作家多悔少作,但也有天机出少年者,王渔洋《秋柳》,袁枚《落花》,曹禺《雷雨》,莱蒙托夫《当代英雄》,卓牟于少年,后笔耕不辍,终桑榆之晚,未出其右者也。此等个案万中无一,当以孤峭独立者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