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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的确。你情绪也好!

有没有想过?原谅我荒涎不经——绑架者一直秘密跟踪波莉,从学校到家,每天。因为他着迷了。在半夜爬进波莉卧室的窗子,堵住她的嘴,把她抱出去。其实是出于一份凶蛮的爱。如此的爱只能是恨了。恨她的美丽皎洁,一尘不染。她天蓝的眼睛粉红的嘴唇金黄的头发。似乎每毁掉一分美丽,他的丑恶便少一分威胁,多一分公平。他太爱这十一岁的天使,除了消除她,他没法与她融洽,没法变她为他。如果我越来越离谱,别告诉我。把她塞进汽车,看她恐惧在两眼蓝色中变深。看她挣扎,绝望,他把她拖进密林,如同那些怪癖的孩子糟践他们最爱的玩具。

除了让她化为鸟有,他无法保持这份美丽,不能让她长大成为群体的一员,理想就在那健全中萎缩了。波莉渐渐没力气了,呜呜哀求他,满脸是泪。他感到自己是另一个上帝。这美丽是上帝造的,他却可以抹煞。

多理智。

你们心理学家可以这样一言蔽之。

看着荧幕上的每个面孔,全国人的面孔。都在呼唤波莉。替犯罪者向牺牲者忏悔,为牺牲者向犯罪者讨伐,我们知道两者都属于这群体。是我们自身。

我关了电视,给舒茨打了个电话。这个时段他一般守在电话机附近,怕电话给他妻子接去。他说他一会给我打回来,因为他在听警方发言人对波莉绑架案的分析;他是想到他自己书房去跟我通话。我问他:你知道我在十一岁时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兴趣,草草挂了电话。

马上、教授打电话回来,问我是不是独自。我笑了,问他:你要怎样?他说:我可以现在开车过来看你吗?

我不知道我要不要他来看我,没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

不的,我一般只往他办公室打电话。

他说:我要过来看你,决定了。我说:我知道你决定了。

可能我什么也不想要。我说了晚安;他马上说,别把我挂断!我说,那行,早上好,可以了吧?他听出我困倦得与世无争了,也听出我笑眯眯的。可能他还听出我可以在不爱中爱他。

你说的很逗。细想是很有趣的,你看,我可以很不爱地爱这老人。我可以很爱地不爱年轻男性。在年轻男人那儿的失望让我感到老人的温暖。跟一个老年男性,你不会失望,因为你是以失望开始接近他的。

谁也没告诉,每天从公寓邮箱里拿出一沓回绝信,偶尔有一两封说:可能。我在加紧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