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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进屋栓了门。川南杵一杖骂一句:警察正操着你的心呢!过了初一你过不了十五,不是看老爷子的情面,你个歹徒花贼早下大狱了一一你以为你那就是玩玩女人?你那是淫乱团伙!你罪还轻了你?看黄色录像都嫌劲儿小,非看活人表演!还叫什么“观战”!臭流氓你敢说不是?

你敢出来扇你姑奶奶说她造谣?说呀!敢说你们那些狗男女没在一块配种杂交,跟牲口一样交给人看?!……

淮海在里面把摇滚乐开得整座楼一蹿一蹿的。将军终于出面了。

“川南,你给我马上滚回屋子!”

“淮海造的孽您……”

“马上给我滚回去!”他转向其他人,“都回屋子!彻底地无聊!完全地堕落!饱食终日,不干好事的下流胚!……”骂得院子肃穆井然,他才歇口回自己卧室。他不知道这院子照样在十点半之后活转来,照样有红男绿女造访,照样无聊地快活,川南淮海照样谁也离不开谁地坐到牌桌上。

这夜女佣们的居室也斗胆不熄灯。所有小保姆都从自己主人家冰箱拿点什么,各自烧妙出来凑一桌席。平常日子她们也间或开开这类夜宴,但向来都只敢吃“阳春面”

最多甩些蛋花进去,还是帮厨房搬鸡蛋时故意打碎,再从厨子那儿求来。她们之间虽然有仇有怨,永远有你死我活地争打,但程家人只要发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难,她们立刻姐妹起来,手足起来,就像前些年的政治术语“阶级矛盾替代了人民内部矛盾:

酒也是凑的,所以喝一会大家便晕晕地高兴了。李子脸水肿一样红得透明,挺幸福地讲起十年前她怎样被程淮海糟蹋。

“告他啊!”

“告啦,”李子半点泼都没了,衰弱而温情地笑笑说:

“告到谁那里,谁就同情我,同情得也往我身上下爪子。

后来自己也不干净了,告状的劲头也没了。”嘴还笑着,两颗眼泪却流出来。于是大家又晕晕地感伤了。

哭干净,大家互相关照:吃,吃啊。有人把川南白天骂出来的“观战”拿来问李子,说那些话听了像懂像不懂的。

李子嘴一啧:“怎么会难懂呢?就那样男女混着抽签,抽到一块的一对就在人当中做那事,剩下的就围在边上看嘛!那些男人带的都不是自己老婆。”

小保姆直说:“活畜牲!”又直问李子是“观”了还是“被观”了。

“我有那么猪啊?!”李子说:“淮海带我去过一回,去的时候已晚了,他拽我到人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