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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你肯定没预料到他父亲母亲一块儿出门,到五点还不回家,对吧?”

“我没想。”

“你知道他父亲常常待在他们那个杂院里,对吗?”

“不是很清楚。没仔细想。”仔细想了还会出那件事吗?

“你怎么知道邵家隔壁养了条狼狗?”

“邵天一跟丁老师说的,丁老师跟我说的。”

“她怎么说的?”

“她说邵天一的性格内向,从小跟动物相处比跟人要快活,八岁的时候他养过一条狗,被打狗队打死了,所以他再也不想养狗,跟邻居家的狗很亲。”

“所以你在所谓的谋杀计划书上写了要怎么引开狗。”

“我不记得写了什么。”

“那天狗没有出来,对吧?”

“对。”

这句话也重复了一万遍。谎言重复一万遍就成真实,反之,真实重复一万遍就像谎言了。他觉得询问和回答简直就是SM(虐待和被虐)。

“你在警方发现的所谓的谋杀计划里写了要引开那条狗,你打算怎么引开?”

他不说话。这还用问?引开狗还不容易?几两熟下水,半个烧鸡,一截火腿肠,什么都好使……

律师又问:“是打算用火腿肠引开?”

“可能吧。”

“那你在去邵天一家之前怎么没买火腿肠呢?显然就是你没打算真实行谋杀计划,对吧?”

“我本来要去医院看我爷爷。”

“可是你为什么又让出租车到邵天一家了呢?”

又是个回答过一万遍的问题。他回答过检察官,也回答过辩护律师:那就是一闪念的事。整整一周他都在猜测心儿的沉默是怎么回事。他对邵天一的怒、恨、怨毒跟着高考的压力一块儿上涨。他坐在出租车上向二零六陆军医院去的时候,司机不知怎么问他的岁数。他刚满十八。他突然想到,十八岁一条好汉,杀人放火都是好汉做事好汉当。他的行为从此属于自己,干什么都不必连累谁,不必连累父母,也不必连累心儿。十八岁零一天,是个清算总账的好日子。

“你进了邵家,发现他家父母都不在,有没有多想?”

“顾不上想。一见到邵天一就吵起来了。”

这二人转又开始舞台调度,小于律师来到前台,问道:“丁佳心给你送了一本书进来,你看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