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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电一样弹起来,随后马上又瘫软下去。这位董事长母亲被记者们形容成:“气质华贵,身穿黑色Dior(迪奥)连衣裙,戴Dior墨镜的女老总被秘书和随从搀扶起来,架出法庭。她走在法庭的台阶上,终于全面崩溃,大滴的眼泪从墨镜后流下来,接着便干脆号啕大哭,边哭边喊:‘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他才十八岁啊!’”

畅儿,我在你的母亲面前是个罪人。尽管她不是个理想的母亲,但从所有的报道看起来,她是爱你的。她以为把你要的一股脑给你,就是爱,以为你什么也不缺、什么都过剩就是爱。

其实昨天我是看见你母亲被众记者围着从法院大铁门里出来的。那时我已经藏进了法院对面的小吃店,从污渍斑斑的窗子里看到了那个场面。当她的黑色奔驰从停车场开来时,正好邵天一的父母也从大铁门里出来。你的母亲突然挣脱人们的搀扶,向邵家夫妇冲去。所有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都跟上去阻拦。她也像天一母亲在法庭上那样下跪了。跪下的同时,她还是喊着同样的话:“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天一的母亲本来木木呆呆,此刻又大哭起来,许是想到因为这女人的儿子,自己没了儿子,也许是自己已经没了儿子,却并不能阻挡这个女人也失去儿子。畅儿,你不知道,你母亲伤心到什么程度,脸面尊严都不顾了。当你父亲上前抱她、拉她的时候,她却一把揪住天一的母亲,仿佛她一切希望都在这个面善的、质朴的女人手里,可以求她为她做主。法院门口乱成一团,马路上的车子不断停下来,最不该塞车的地段出现了严重的交通梗阻。

我不知怎么已经穿过马路,站在围观的人群外,看见天一的母亲把你母亲推倒。谁都听见了她凄厉的咆哮:“救你儿子?!你先还我儿子!”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哭成那样。我不敢打听,听人们嗡嗡着“死刑、死刑”我根本不信。直到今早的报纸摆在我面前。

当时我看不下去了,向法院后门绕去,也许载你的囚车会从那里出去。

后门也拥堵着人。附近居民渐渐加入了人群,两个老太太东问西问地走过来,都拎着塞满蔬菜的塑料袋。警察开始喝退人们,后门震动一下,里面的锁打开了。人们一下子静了,朝着门翘首以待。我不能站在他们的群落里,跟他们一起翘首以待。我向马路另一边走,此刻囚车拉响警笛。我从小就害怕警笛,这种不知谁发明的音调总是通报人间灾难,而当时的警笛声格外刺耳钻心。

从法院到我父母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