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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发现,那些高中生走了,母爱呢?你也没落下多少。

“他们叫我作证,用录音机给我录音。下礼拜一还要来。”你告诉我。觉得什么都没劲的孩子都是这张没有问答的脸。

“下礼拜一什么时候?”

“不知道。他们没说。”

畅儿的辩护律师正在为最高人民法院的死刑复核提供有利于减刑或重判的证据、证词。畅儿能不能保住生命,十三岁的叮咚操着一小把生杀权。叮咚你从来没有表示过对妈妈的不满,从来没提我这妈妈当得怎么不像话,但你现在的没劲模样把什么都说了。律师们问你是否听见你母亲跟邵天一和刘畅的对话、争吵,你说听见过,但是没听清楚,因为正熟睡给吵醒的,你只听见妈妈压着嗓门叫喊:“把刀给我放下!”也许叮咚你听到的比我以为瞒住你的要多。

记得那时跑上来一个餐馆服务员,看看这娘儿俩,看看我们面前的空桌子,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

你说:“我去买点吃的吧。”说着你已经跑向楼梯口。

“唉,给你钱!”

你在楼梯口转过身:“我有。”

“买一套就够了!”

“知道。”

我的女儿,你知道妈妈成了个穷光蛋。

你下了两三级台阶,又回来问我:“你要喝的吗?”

注意到了吗?从我俩见面到现在,你只叫了我一声妈。可以想见,多少个夜里,你躺在学校宿舍的上铺,想着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不是东西的爹妈。我等你端来一份套餐,帮你摆好餐具餐纸,又看一眼镜子里的母女,女儿眉清目秀,鼻子是鼻子,下巴是下巴,气质不群,当妈的是不配有这么个女儿的。

“下礼拜一律师再来,你就告诉他们,你听见那天夜里的事了,因为邵天一家路远,谈完话你妈留他住在家里,刘畅找来,妈把他拦在门外,所以刘畅就在那时候跟邵天一结了仇。这事怪你妈妈。你就这么说。”

你抬起脸,看着我。这个女人在干吗?你已经没了父亲,或者说有的只是父亲的残渣,这女人还要把你母亲也灭了,为搭救她学生一条命?你眼泪流下来了。

“答应妈妈,嗯?你邵大哥走了,如果你畅哥哥也要走,你想妈妈还怎么活?”

你还是那样看着我:这女人铁了心了,她只想她的学生如何活下去,她怎么不想那之后做她女儿还怎么活?

我一下拉住你的手,你那寄宿学校学生的手,去年冬天有多冷,它们是见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