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0108

一位副会长从北京给我打了电话,详细问了你的案情。是个女会长。她觉得虽然你在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作案,但是她会尽量为你争取未成年人犯罪的待遇。最高院复审,她的意见很重要。所以,一定要有信心,啊?”

他以为过了十八岁他就是一条独立于世的好汉,为非作歹归好汉自己担当。他觉得被什么给笑话了。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有关丁佳心的,她出事了。”

日夜萦绕的困倦马上退去了。好奇怪,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她了。在他听说叮咚指证他跟邵天一欺凌她母亲,企图强暴她母亲时,他的心就不再疼了。睡眠也顿时回来了。接下去他编撰了供词,说她如何教唆他,挑起他对邵天一的憎恨。录下证词之后,他以为自己终于从那场苦恋中康复了,因而他从此不会再在乎她。沈律师一千遍地告诉他,只有提供那样的供词,他才能活下去。他的父母、祖父母要他活下去,许多人要他活下去,据沈律师说,网上绝大部分人要他活下去。连他辱没过的学校,连他得罪过的社会,都要他活下去。要他活下去是为了证明什么。证明一个社会的宽容和关爱,从而反过来证明一个有着足够宽容和关爱的社会是健全的,稳定的,和谐的。这样的社会对一个活该挨枪子的渣滓,都要打捞。为了社会伸出的那只打捞之手不捞空,他也要活下去。社会有权决定谁值得捞,谁不值得。他不活下去,对得住谁?

“她出什么事了?”他问。

“在苍山城外被一伙人打伤了,颅脑内出血……”

“谁打的?!”

“本来她想报警,在手机上按了两个1,不过那个0没按下去,大概是休克了。不过很可能是……”

沈律师停在这里,好像这个话题让他没劲。

“很可能什么?”

“她不想活了呗。抬到医院抢救了一夜,昨天中午死了。”

沈律师拿起帽子,扣在已经成了个帽子的头发上。然后他开始收拾文件,装进皮包。

“听说她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到昨天晚上她父亲才接到通知,赶到苍山县医院的。这事暂时还瞒着她母亲,老太太有心脏病。”

多稀松平常,她的死就是人们“差点忘了的一件事”,那么横来的暴打,那样悲苦的自裁,沈律师一边收拾着皮包就介绍完了。心儿,心儿,现在只是主流事件后面的PS(备注)。

前天他拒绝见她。老张带了她的一句话给他:今天是重阳,她说什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