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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满眼泪水,悼念曾经被那么多学生爱戴的丁老师。我活着,但丁老师死了。向右拐弯,是我多次走的回家之路。我卖掉了心爱的飞度,为了能有足够的钱供叮咚读书。最后一次关上飞度的门,走了几步,我回头看着它,把忠诚的坐骑留在身后一定就是这感觉。我来到宿舍楼南边的巷子里,想起你去年暑假在这里租躺椅,在我楼下站了一夜岗。我的畅儿,那时候我就该警惕了,从那一夜开始,你成了我心爱的畅,我们的关系深入了许多。这条巷子处处都激起回忆:那个小超市,你来为我买过鸡蛋;卖沛县狗肉的小门面,你说哪天夜里蒙上脸放火把它烧了,对于吃狗肉的牲畜,不能视同于人类。我跟你说笑话,说哪来那么多狗肉?说不定是挂狗头卖羊肉,或者卖驴肉!你笑坏了,说大部分同学都不知道丁老师其实挺幽默的,特好玩。我说跟好玩的人在一起就好玩了呗。

我是看到网上说你上诉失败才从山里回来的。我想我一定要做点什么。最高法院的复核是你生还的唯一机会,虽然机会很小,我一定要抓住它,为你做点什么。你的律师正在更广泛地为你搜集证人证据。

现在巷子可繁荣了。又一年的高考在倒计时。越来越多的高三学生家长在巷子里租了钉子户的破房,花高昂的房租,为了把孩子们上下学路上花费的时间省下来,多睡半小时觉,多复习半小时考题。母亲们都在全职伺候孩子们。学校附近的钉子户们一年年钉在原地,原因之一就是他们能寄生在高三学生的房租上。这些暂租的高考生还带来了商机,许多小超市、廉价餐馆、水果铺子、服装店、剃头店、美发厅一家接一家地开张。钉子户们把街面房当庄稼地,在上面收成吃的收成穿的,收成打麻将的赌注。我看见学生的母亲们在井台上打水洗校服,从使用自来水到打井水,她们穿越了几十年,复古了城市七十年代前的居住状态。还有些父母们为了孩子们的高考不被交通堵塞耽搁,早早订下考场附近的酒店房间。他们难道不想一想,这本身就在给孩子们加压?

过了“金鑫”超市,就是“大王小吃”,我们在这里吃过大王集五仁油茶,你还记得吧?五仁油茶是天一最爱吃的小吃。我给自己要了一碗油茶,从小吃店挂着肮脏塑料布条的门往街上看。店内黑暗,街上很亮,好像天一和你随时会走过去或走进来。等我吃到一半,果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石竹。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回来,进了店门。除了用围巾围住半个脸,她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她对我招呼一声:“老师好!”我这个刚被开除的老师对她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