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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用心地说:王阿花很好啊。是很好啊。

她很漂亮。我又说。

是很漂亮。

也很温柔。

非常温柔,并且刚强。

他这样和我看法一致,我就没法打听下去了。他用这法子截断我对那个秘密的接近,游击也好,正面进攻也好。他态度很鲜明:你想猜疑就去猜疑吧,我绝不会帮你忙去驱开你无论多么大的疑惑。他转移话题,说这个“天长地久汤”是王阿花的伟大发明。所有朋友都认为这是王阿花了不起的地方:她从来不管任何人,其实谁都在她的照顾中。她从跳蚤市场买回过期的菜、肉、蛋,塞进冰箱,谁来了爱吃什么都有,谁都可以各取所需,在同样的汤里煮出不同的菜肴来。

里昂拿出两只青花粗瓷大碗,为我舀了一碗稀里糊涂的食物。它看上去大致可食,但闻起来十分鲜美。里昂说:吃起来不像它看着那么可怕。

我壮着胆子舀一勺汤,里昂担忧地看着我,见我没有什么意外反应,才放心去吃他自己的。

我说:这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好的汤。

他笑起来:得了,别夸张!

我说:失去一个烧这么好的汤的女朋友,你亏了。

他假装没听见。

我想,无论我如何穷追不舍,我不可能从他那儿求到答案。他却突然开了口。

他说:是她蹬了我。

为什么?!

因为海青比我好。说着,他忧伤地发了一瞬的愣,似乎那个分手的场面在他眼前刹那间重演,我还想问,对一个女人来说,爱和不爱一个男性,毫不取决于他好或不好;公认的好与不好,在这里是不能应用的。但我想,对里昂这样一个敏感人物,如此的泛泛劝导等于废话。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他在这样看人的时候,目光变得极有力度。他说:假如半年以后,你还跟我往来,你再问我王阿花和我的事。我保证那时候回答你。

我似乎被他的模样吓着了,顺从地点了点头。

饭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里昂领着我参观海青的工作室。海青正在挫一块两英寸厚的有机玻璃,头发和眉眼上一层晶莹的粉末。他看看我和里昂,说:里昂一定讲了我作品一大堆坏话!里昂不理会他,把我带到一面墙前面。墙上是个金属架子,上面贴着各种几何形的有机玻璃,有厚有薄,高墙的距离有远有近。一些平面被刀刻出纹路,另一些透明度柔弱,是经过挫或砂纸的打磨。里昂伸出脚踏一下接线板的开关,安装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