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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一个月的分手就使小菲和陈益群再也分不开了。

从护城河回来后,他们的接触转到地下。只要有心寻找,到处可以钻空子进行闪电式的接吻拥抱,厚积薄发的男欢女爱让小菲感到青春再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停止了猜忌欧阳萸,她对他一向有着特别发达的想像力,为他编排那个看不见的情敌的身世、形象、出场时间、戏剧推进速度。她把他们房事的姿式都想好了。她会呆呆地发狂。如今这样长一段时间不去做那类想像,她不能懂得自己了。

小菲一生最不长进的就是城府。在自我掩饰方面,她极为低能。陈益群远比她老练,在角落旮旯里两人亲密后碰到人,他会自若坦荡地遮掩过去。但小菲会半天不知身在何处,痴迷加陶醉,只有十六七岁的心智。

这天早上,小菲刚起床,听见摩托车声由远而近。她跑到临街的窗口,心想大概是欧阳萸拍的电报,告诉她几时到家。果然,他乘的火车中午12点到达。她大喜过望,把很久没穿的深玫瑰红薄呢子连衣裙找出来,又翻出气味陈旧的深红唇膏。可惜没有铅粉。她急匆匆回到家,因为母亲总是藏一点旧时的鹅蛋粉,日本进口货。母亲好几天没见她了,一见她一身红地进来,脸拉长了,意思是苗头不好,这么个打扮和神色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她翻出母亲的粉往脸上扑,一边说:“欧阳萸今天到!”

“作怪,也不是穿这个颜色的年纪了。你男人回家,看你这副样子,当是你外头养了个小白脸呢!”母亲在拔一只鸡身上的毛。那鸡瘦得骨头从皮肉里戳出老长,颈子上的皮松垮垮,手抓上去,那皮转过去转过来。

小菲用手指把扑上去的粉掸薄,又对着镜子正面侧面地看看。是有点兴风作浪,但是上午九点话剧团开会,回家换衣服来不及了。什么话让母亲一说就那么丑恶。交年纪轻一些的男朋友一定就是“养小白脸”。也不年轻多少,才小她六七岁。

“你当你在外面疯什么我不晓得?”母亲说:“乖乖隆咚,眼睛都直了,魂都不附体了,三个月不看孩子的功课。就是你男人不疑心你养小白脸,我都看得出来。演那个什么二少爷的,是不是他?”

原来母亲自己溜进剧场看了她一出戏。

《一个女人的史诗》 第三部分

霓虹灯下的哨兵里(2)

“你想的人我晓得,你做梦梦见哪个人,我都晓得。饿饭都没把你脸饿黄,泛桃花心呐。”

小菲提起皮包,打算不置可否。谁碰上这样犀利敏锐的母亲不脱几层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