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愣着,相互看一眼,不知对此做何反应。孩子只有十一岁零十个月,欺辱或者作弄她母亲,她辨别得清楚之极,她已经把成年人所有诓哄她的话提前堵回去了。你想让她把刚才的争端当做成年人之间的逗耍?不可能,她的眼神表情语气全告诉了你,她明白这是什么性质的一桩事。
“小雪,和你妈妈说正事呢……”小伍对孩子笑笑。这时候笑文不对题。
“谁也不许欺负我妈妈!”女孩说,眼泪落下来,落得那么高傲。
“我们没有欺负你妈妈呀!”刘局长说,像是误测了这女孩的年龄和智力。
小菲在十一岁零十个月的女儿保卫之下痛哭起来。她抹一把泪,却大吃一惊,她看到的不是温柔体贴的女儿,而是冷淡的、带嫌恶的少女。她盯着母亲用手帕擦眼睛抹鼻子,又把手帕在两只手之间使劲地拆叠,拉扯,对它施虐。女孩子的表情基本上可以读作:“你让我恶心,自作自受。”
小伍说:“好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啊?我不冷静,我先检讨!”她举一只手,要欧阳雪裁判她。
欧阳雪像没有看见小伍嬉皮笑脸大事化小的样子。她狠狠地抹眼泪,吸鼻子,然后“噌”地从茶几后面跨过去,快步向客厅门口走。
“你去哪里?”小菲声音追逐着女儿。
“回家。”女孩声音冷静得可怕。受了辱没和伤害之后最自尊的大概就是这种冷静。
“妈妈和你一块走。”小菲站起来。
“不要。”她已走到了大门口。
“等一等……”小菲说。
女儿打开了大门,转身看着妈妈:“你怎么能听他们这样讲你?!要是我……”
小菲在女儿眼里看到一个“宁为玉碎”的闪烁。
“我不要和你一块走。我不要和你一起回家。我不要!”女儿赌咒发誓一样说。小小的姑娘有着欧阳萸当初对着刑具的不屈,那种背十字架的庄严,那种冷冰冰的歇斯底里。
双开门的大门一开,一合,欧阳雪走了。
“惯成这样?老虎屁股碰不得!”小伍说。
老刘喝斥了她。或许是孩子的泪,也或许是孩子难得的自尊使老刘心动,沉默了良久,他叹道:“自尊心太强了!这个小姑娘!”
小菲预感到把欧阳雪带来是重大失误。这预感马上被小伍嘲笑了:“懂个屁!你就是把事情从头到尾讲给她听,她也似懂非懂。”
老刘还在感叹:“我们的孩子要有小雪一半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