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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太阳了

了乔治·奥威尔。其中一个小节的标题就叫“窗口”。昆德拉写道:

K完全被强加给他的审判的境况所吞没;没有任何一点时间去想任何别的事。但是,即使在这种没有出路的境况下也还有一些窗口,它们突然地,只是在很短的时刻里,自己敞开了。他不能从这些窗口逃走;它们半开着,马上又关上。

卡夫卡在《审判》里写K打开的窗口里,尽是些对主人翁的世界一无所知也漠不关心却溢满平庸生命饱和丰盈细节的人们——在窗口抽烟抱孩子的人、赤脚坐在小木箱上读报纸的人、围着手拉车晃荡戏耍的男孩以及穿紧身睡衣在水泵前汲水的少女(“她水罐里的水满了上来”),当然,还有在法庭大厅里,一个又丑又瘦的大学生推倒看门的女人,在旁听期间与之做爱的经典级怪诞场面。

昆德拉认为K即使在自由被极度剥夺的情况下,在最残酷的时刻里,仍保留了决定将窗朝向“托尔斯泰的风景”的自由,朝向人们给K剥夺掉的快活的粗俗、快活而粗俗的自由。于焉卡夫卡“创造了极为无诗意世界的极为诗意的形象”。

相对于卡夫卡,昆德拉并没有因为自己痛诋社会主义者写实主义(Socialist Realism)这条斯大林路线的文学传统而揄扬乔治·奥威尔。后者以《动物农庄》、《一九八四》等书成名之后,的确曾因冷战与东西两大集团的种种文化对峙而声誉鹊起;甚至在1984那一年,全球主要媒体还翻炒此书之“揭发共产社会终极理想实践之真相”而大作文章。昆德拉却认为这一本“几十年中作为反专制专业人员的长期参考书”中没有“窗”:“那里,人们看不见少女和她盛满水的水罐;这部小说严密地向诗关闭;小说?一部伪装成小说的政治思想(读物)……奥威尔的小说的恶劣影响在于把一个现实无情地缩减为它的纯政治的方面……我拒绝以它有益于反对专制之恶此一斗争的宣传作为理由而原谅这样的缩减。”

如果小说是一种生活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生之中充满了不幸。新的判决改判他在西伯利亚鄂姆斯克监狱服四年苦役,期满之后又被分配到步兵团干了六年小兵。从1850年到1859年,只勉强完成了《死屋手记》;然而他也是幸运的——其中之最是他没给真的绞杀掉,而且,当死亡逼近切身之际,他从篷车窗口忘我地看见了生活。

那不是小说家自己行将就戮的下场,而是一群好事的陌生人(多么平庸而幸福的人们),去向米海尔报知一个死讯。临窗一瞥之际,我们的小说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