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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里的诗

意寓焉?

推敲其情,老舍的用意可以有两层:“五虎断魂枪”既是不传之秘,便非可以言传明之。此外,就是沙子龙的枪法实在太快了,一口气六十四枪间不容发数落不过来!

速度感里的意义

昆德拉在古典音乐方面的素养应该不是吹擂虚张,可是当他一再以近乎神秘主义式的对应关系将交响乐、奏鸣曲形式与他自己的小说作品织网结络,俨然为小说的长、短、急、缓找到了所谓“算术结构”,而小说也仿佛因其段落间的参差错落或对仗工整而具备了巧夺天工的体态。这诚然是没有创作经验的批评家借术语、套理论、浇模灌铸所无能参悟的。但是,小说里的速度感宜乎不只是音乐性的、不只和节奏有关、不只是“运用较长(短)篇幅处理事件真正时间之长(短)”,速度感还必须渗透到角色内部、渗透到叙述内部、渗透到意义内部。换言之:小说家设计了使用多少个字以描述多少时间里的多少活动,都不该与作品的整体要求无关,都不应该与“内容”无关。老舍在《断魂枪》篇首拖沓议论,于篇末戛然斩止,都是“卖关子”;一缓,一急,异曲而同工,可真沉得住气——因为沙子龙与沙子龙所象征的精神(无论他是韬光养晦深藏不露,抑或敝帚自珍故步自封)也正是如此。

暗藏于角色意志中的速度感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约三万字,刚好可以均匀地分成三个部分:白公馆里各房之间对离婚回门的白流苏的种种歧视、剥削以及白流苏经由一次(有意无意间)破坏白宝络的相亲事件所作的报复,此其一。风流成性的范柳原将白流苏诱至香港,展开挑情攻势,白流苏欲拒还迎,又不甘献身,终于还是“无声无臭”地回到上海家中,忍受冷嘲热讽,此其二。范柳原再度将白流苏接赴香港,赁居双宿;适逢太平洋战争爆发,烽火遍地,反而成就了范、白二人既匆促又圆满的一桩婚事、一个“悲哀的快乐结局”,此其三。

即使从最肤浅的层次看,《倾城之恋》亦绝非一爱情故事。男女主角间种种心计播算都只是物质与肉体、金钱与青春之间的讨价还价而已。张爱玲巧妙地将《诗经·大雅·瞻卬》和《汉书·外戚传》中“哲夫成城/哲妇倾城”、“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的古老典故,把来向“香港陷落,都市倾覆”的大时代开了一个语带双关的玩笑,使“国难”和“姻缘”相互渗透及讽刺。

三个篇幅相当的部分所包含的小段落数量并不一致,但是可以明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