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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糊涂

,看不清楚脸面。人长得好,也干净利落,身世挺可怜的,男人死了,也没个孩子,对老苗可好了……”

第二年,我再去的时候,一切如旧,但和姑妈散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树墩状的苗部长和狸猫样的檀嫂。我随口问道:“苗部长好了?檀嫂走了?”

即使在微弱的路灯下,我也能看到姑妈脸上浮现着高深莫测的沉思表情。“不知道。”她说,把嘴唇抿得紧紧的,好似面对刑讯的女共产党员。我也不便深问,此事轻轻带过。

再一年散步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树墩”。她摇晃得很厉害,手臂的划动也更加颤抖和无规则,艰难地挪着,每一个瞬间都可能整个扑到马路上,但她偏偏不可思议地挺进着。我马上去搜寻她的侧面,果然又看到了那狸猫样的身影,只是没了往日的灵动。待光线稍好,我看清檀嫂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苗部长病得好像更重了。”我说。

“是。”姑妈说。

“檀嫂结婚了?”我说。

“没。”姑妈说。

“那孩子是谁的?”我问。

“苗部长生的。”姑妈说。

我差点摔个大马趴,虽然脚下的路很平。我说:“姑妈,你不是开玩笑吧?且不说苗部长有重病,单说她多大年纪了?早就过了更年期了,怎么还会有孩子?”

姑妈说:“苗部长退休好几年了,你说她有多大年纪?孩子嘛,老蚌含珠,古书上也是有记载的。去年,苗部长和檀嫂很长时间不出门,后来,家就传出了月娃子的哭声……”

我说:“是不是……”

姑妈堵住我的嘴说:“天下就你聪明吗?苗部长说那娃娃是自己生的,谁又能说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什么都不说。”

我也什么都不说,等待着那一对奇异的散步搭档再次路过我们身旁。这一回,我站在半截冬青墙后,仔细地观察着。苗部长的面容是平静和坚忍的,她的身体仿佛在说着一句话——我要重新举步如飞!檀嫂是顺从和周到的,从她抱着孩子的姿势中,也透出浅浅的幸福之意。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两年,再去姑妈那里,散步的时候,又不见了“树墩”和“狸猫”。我问姑妈:“苗部长呢?”

“去世了。”姑妈淡淡地说。

我猛地想起“三言二拍”中常说的一句话:奸出人命赌出贼,紧张地问:“请法医鉴定了吗?”

姑妈好生奇怪地反问我:“请法医干吗?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