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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四、纸糊桥

的痕迹。如果你想了解一个女人是否本分,看她的眉毛就知道了。看一个一个准,看十个十个准……”

老秋,那时候他只能叫他老秋,当他讲述这些的时候,他是把这个话题当作杜冷丁来用的,心太疼的时候,他就给自己打上一“针”,他一直在使用这样一种麻醉品。他的眼睛告诉呼天成,压在他心头的并不是这些,这只不过是一种精神转移的方法而已,是一种摆脱沉重的调剂。如果不是落到了这般境地,老秋是不可能说这些的。可呼天成却是另一种感受。

老秋说:“我接触的第二个女人,我们只共同生活了三天,那三天,可以说胜似我以后过的十年。那时我还在湖北,那是个湖北女子。这个女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妖。以我个人的理解,‘妖’这个字主在腰上。腰才是女人的魂。有一种说法叫:水蛇腰。那其实说的是女人走路的姿态。一个‘走’字,可以走出风情万种,也会走成柴火一捆,这个走的核心,就在腰上。腰这个东西,在人身上,看起来是最不重要的部位,它既不管吃喝,也不主生死,可它对女人来说,却是贵之又贵的。腰既是人的轴心,也是人的弹簧,对女人,它表现在一个‘弹’字,也表现在一个‘绵’字。弹时如弓,绵时无骨,摇若细柳,摆如麦头。这女儿态,有七分体现在腰上。你见过走路没有声音的女人吗?我所说的这个女人,她走路的时候,就听不到一点声音。有一个好腰的女人,走路是无声的。那像是漂,也像是飘,依依的,就到你跟前了。你望见她的时候,会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那一亮并不是光彩照人,而是被一种无声的韵致所打动,有句话叫做‘脉脉含情’,那是最准确了,那就是说,她走动的姿态无一处不让你感动,那就是一个活活的‘弹’字。那时候,我总是偷偷地看她走路,看她走路实在是一种享受。当她躺下来的时候,那就是一摊泥了,一摊任你揉搓的泥,就像是和面一样,你想把她‘和’成啥样都成。那腰,生生就是一个‘绵’字了……”

那时,茅屋里只点着一盏很小的油灯,昏昏的,四周的果园里是一片漆黑。在黑暗中,老秋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氤氲的夜气一样,缓缓地从墨黑中流过。他不时地还停顿一下,因为他的一颗牙齿也被人打断了,说话的时候,那断了的牙根总是剐舌头,所以他老是一磨一磨地咂嘴,咝咝地抽冷气,还不停地运唾液润舌,听上去又仿佛是一头老牛在时光中倒沫。

老秋说:“对女人一定要说假话,不要说真话,尤其是在小事上。女人一般是活在幻想之中的,女人最看重小事。女人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