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求你……求你……江离……求求你……我不要爹爹死……”

江离听到了少女的哭声，她的声音颤抖着，下一秒，江离看见她的膝盖软下来，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她的眼泪滚烫，那双漂亮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了最卑微的祈求。

“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对你爹爹来说，你能够摆脱邪修的身份，好好生活下去，这是他这辈子的夙愿，而想要完成这个愿望，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江离什么都没有再说，漫漫风雪从两人的身边飘过，幽兰就这般跪倒在他面前，那些骄傲，轻蔑，俏皮，此刻已经完全粉碎，她的身躯单薄的像是随时会被大雪掩埋。

江离望着她的脸颊，最终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来到血魄宗的目的就是杀死幽徨，然后用幽徨血魄珠里的记忆画面，作为暗月血煞宗与血魄宗勾结的铁证，可其实江离也动摇过一瞬间，他可以对血魄宗里的一切都不管不顾，他可以放下心中的正义，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可他还是会对暗月血煞宗出手，暗月血煞宗覆灭以后，血魄宗也会被一众正道修士瓜分，作为血魄宗的圣女幽兰，绝无活着离开中州的机会。

所以，他与幽徨做了一笔交易。

他发下道誓，在明日炼神大会结束以后，他带着幽兰离开血魄宗。

而幽徨则将自己的神魂祭炼进他的魂幡之内，到时候成为用于证明暗月血煞宗与其勾结的铁证。

而明日，他会与幽徨一同演一出戏。

虽说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可他确实没法抵赖，他就是间接要幽徨死的罪魁祸首，因为他要救姜初月，所以幽徨就一定会死，姜醒也会死，姜眠也会死，在他的这个简单的计划里有很多人会死。

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跪倒在他面前的少女，他就这么沉默着，与幽兰对望，风雪已经把两人的头发尽数染白，幽兰的眼泪已经流干，再挤不出一滴泪来。

江离还是什么都没说，大白趴在了他的肩膀，此刻不声不响的把他身体里的蛊虫给牵引出来，一口吃掉。

“咦，好难吃。”大白幽幽说道。

江离轻轻抚摸了下大白的脑袋，无言。

……………………………………

天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幽兰在江离的面前整整跪了一夜，江离也和她就这么对望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