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是上了饭桌。
杨淑慧低声问桐桐,“是金锁拦在路上借钱了?”
桐桐点头,“咋过的这么紧呢?这边厂子只管配套生产,当然都是临时工,算是机械厂的三线厂,便是临时工……这挣下来也能补贴些呀?”
能补贴!要是啥事都没有,就是过日子,这当然是够的。可这不是,“买了个院子,又盖了个房子……这就拉下饥荒了。不巧的很,三个娃子,一冬不是这个咳嗽的住院了,就是那个发烧了几天退不了烧……谁知道下雪里,金锁他爸又给摔了……这儿女多了就是这样的,谁心软谁吃亏,谁孝顺谁吃亏。兄弟姐妹五个,两女三儿,谁管呢?金锁两口子在医院陪娃看病的时候,他爸一个人在老宅呆着呢。没人烧炕,没人给口热水,也没有给饭吃……也就是花莲爱窜门子,几天不见有人进出,不见开门了,觉得不对,赶紧叫人翻墙进去了,你可不知道,腿坏了,想下来弄口水摸个馍吃,可下来容易上去难,就那么冻吼吼的在地上呆了三天……”
金明明就气道:“那为啥不喊呢?挨着的两邻和对门都能听见呀!”
秦引娣给金明明夹了兔腿,给娃解释,“老人怕人笑话,叫人知道了要指他儿女的脊梁骨的。”
儿女不管父母死活,可父母还得顾着儿女的脸面。
金明明就不理解:“这咋没人管呢?”
“村上管了,意思是一个儿子轮十天。养上三月就好了。”杨淑慧就哼笑,“那俩儿子多精明的,说是先从金锁开始,金锁先养一个月,往后一家一个月。”
这个金明明懂了,伤是越养状况越好。最开始这个月,得用药,得照看的最仔细,甚至于上厕所这些都得照看,所以他们不上手。等一个月之后,老人拄着拐杖差不多生活能自理了,他们说轮他们。
这可真是太精明了。
“金锁把人接来了,在家里养着呢。”
林雨桐就道,“吃了饭,我们过去转转。就不带东西了,给上一百块钱吧。”
就是这个意思。
吃完饭,去金锁家看望了同族的叔伯,在家还没坐下呢,巷子里这个来了,那个来了,男的找四爷聊天,女的跟桐桐也有说不完的话。
白彩儿就问说,“听说去南边打工挣的不少,是不是真的?”
去南边确实是能挣,但那边打工最开始有过相当长时间的混乱,好些打工人在当时遭遇的事情都说不上愉快。
“出去得慎重,便是熟人也得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