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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的钟摆

<h2>喜剧</h2>

弗兰茨·卡夫卡是一个旷日持久的话题,从他逝世不久一直延续到现在。许多声称从卡夫卡的作品中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真理奥秘的人,包括那些宣称是禀承了卡夫卡衣钵的作家和诗人,有时只是发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错误而已。对卡夫卡作品的误读始终存在,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我们对卡夫卡的语言方式缺乏经验,不够审慎,人们习惯于从他的小说、随笔、日记中的片言只语寄托个人的想象,更为重要的是由于我们缺乏耐心(卡夫卡本人将这种惰性称为人类仅有的两大罪恶之一)。也有一些作家不堪卡夫卡被迅速神话化的巨大压力,干脆声称卡夫卡的小说毫无价值,一钱不值,应当将他从“经典文学”的殿堂中扫地出门。持有这样一种观点的人似乎很像卡夫卡小说中的那个急性子的K——他的不耐烦乃是由于急于想看到底牌,而握有底牌的人并未告诉他相关的信息,只是微微表露了一下暧昧的笑容。这种观点本身似乎不值一驳。我个人亦不认为卡夫卡是一个对任何人都重要的必须加以研读的作家,阅读卡夫卡的确对某些人的心智提出了挑战,有时还带来伤害。我们知道,匈牙利的著名学者、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奠基人之一卢卡契亦曾对卡夫卡的作品不屑一顾。尽管个人的遭遇促使他最终改变了态度,然而发生在卢卡契身上的这一种转变并不具有普遍意义或必然性。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获得这样一个契机,从而缩短他们与卡夫卡之间的距离。

笼罩在卡夫卡身上最大的神话之一,就是卡夫卡是一个痛苦的精灵,无论是个人生活,还是这种生活孕育之下的小说莫不如此。对于那些习惯于将作家的痛苦等同于其才智,用痛苦的试金石来丈量作品的光辉的批评家来说,卡夫卡及其作品无疑就是坚如磐石的论据。我不想忽略家庭、时代和社会的结构形态加之于卡夫卡的痛苦、荒谬和绝望感。然而,假如我们简单地将这种绝望感与他的小说内容画上等号,就不仅会妨碍我们对卡夫卡小说的欣赏与诠释,也有违于文艺批评的一般原则。

比方说,莫扎特的一生充满了尖锐而持久的痛苦,但他的作品却既不晦涩,也不灰暗、绝望。假如我们抱着一种纯粹的寻求趣味的心理来阅读卡夫卡的小说,我认为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而且也是完全可能的,因为卡夫卡的那些迷人的故事并不缺乏趣味性。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看到一位女同学在读卡夫卡的《诉讼》时哈哈大笑,我问她有什么好笑的,她回答说,好笑的并不是K莫名其妙的被捕,而是那两位看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