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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盛溪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内想了很多。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那些有的没的,应该独属于白清竹和余故里两人的记忆,那些酷暑严寒里, 在校园总结伴同行,亲亲热热的挽着手臂的一帧一画,突然像是走马灯一样的从她的眼前闪过。

她一个局外人都尚且记得这么清楚, 都有那么多难以忘记的记忆……那白清竹呢?

盛溪恍惚间想到,她曾经在一本书上, 看到过一个作者在初秋的午后,与路边的老人闲聊。

后来,那个作者在书中写:“那个老人独独坐在一个偏僻院子旁的阳光下,木然着脸看着不远处玩闹的孩童。不远处有家长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那个老人……那老人也像是听不见般无动于衷。我看着奇怪, 便上前问他。”

“他用十分悠长又似是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嗓音告诉我, 他的脑子不太好了,记不得年轻时的事情了, 回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漫长、孤单……又充满黑暗,即便是点亮了所有的灯盏, 那光芒都是毫无温度的。也只有在晒着太阳, 坐在阳光下, 吹着徐徐而来的暖融融的风时,才能感受到一丝岁月静好,和他还活着这件事。”

“后来我又问他, 为什么不过去和那些老人一起玩,和孩子们一起玩,不是更开心,更能融入生活吗?”

“那个老人说:可回忆是我的。我目光所到之处, 都是在回忆着独属于我的过往。和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和她们,白清竹又能说什么呢?

盛溪恍然间想到了那被封存的酒室。

她父亲是教师,平时滴酒不沾,五十多岁了,都是一个平板正直的普通中年男人。

他按时回家,挑灯备课,对妻子从来相敬如宾,对唯一的女儿也大多客气又永远在保持着男女之间的正常距离……可即便如此,在家里的厨房,也总封存着一些她不认识,只大概知道是白酒、啤酒和红酒之类的东西。

她小时候也曾经问过她父亲,为什么人要喝酒。

她父亲回答她说,是因为人总有撑不下去的时候,有些东西,也不是坚强两个字可以把一个人撑起来的,酒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在有些时候,那是唯一能让人暂时忘记痛苦的东西。

她那时候问有什么不能哭一场就过去呢?

她父亲沉默了很久,才告诉她,是生离和死别。

那时候她不懂。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父亲是被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