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下方的商场地板，看到虫群惊惶失措的四处狂奔。看到自己购物袋里面的番茄掉落出来，圆滚滚的滚了一地。然后被践踏成泥，染了一地的刺目的深红色。

那只抓住他的畸虫族仰头朝着上方大声喊道：“这里还有一只雄虫——”

有虫嘶哑的声音回应道：“一起带过来。”

那雌虫带着他展翅飞去，很快降落在飞船撞破窗户的顶楼下方的场地上。他看到了满地的血迹，还有许多雌虫亚雌东倒西歪的尸体。

卫斯理紧紧抿着嘴唇，压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被用力推了一下，撞在一只虫的身上。

那只虫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他伸出手，下意识的搀扶住了他。

两只虫眼睛对上了眼睛，然后，彼此都愣了一下。

他们的眼瞳很相似，都是极致的墨黑色。瞳仁都是大而圆的样子，这样看着对方，仿佛就像是照镜子似的，有点熟悉的怪异感。

虫族多为彩色瞳仁，这样极致纯正的黑色，很稀少。

但这只虫的眼尾是微微下垂的，带着一种惹虫怜惜的感觉。不像卫斯理的眼尾微微上挑，有几分倔强清冷的气质。

卫斯理的心里想起一只虫来：帝国的三殿下，被称之为帝国明珠的约书亚。

只是从前他在电视里看到对方的时候，他都是穿着华丽精致的模样。有的时候，还会戴着一顶小巧璀璨的皇冠。而今日见他，却穿着比较简单的常服。简单归简单，但显然，也是极其昂贵的高级定制。

约书亚看着他的眼神，似是已经知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大而圆的清澈瞳仁里，露出了祈求的神情来。

若是这些星盗知道了他的三皇子身份，那更是奇货可居，别想能轻易脱身了。

恰好这个时候，一个星盗首领看他们对视良久没有开口的模样，走过来掐住卫斯理的下颌抬起他的脸，冷然问道：“你认识他？”

闻言，一旁的约书亚整只虫都僵硬起来。

若是星盗把重点放在自己的身上，说不定就会放了这只后来的虫……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有点绝望起来。

然而，他很快听到了那只黑眼睛雄虫的回答，平淡冷静的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一直盯着他看？”

“只是看到我们都是一样的眼睛和发色，一时间愣住了而已。”

星盗首领看看他又看看约书亚，最终还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