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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为何不愿

被反复折磨的感知已经演变为了痛楚,与此同时,被灌下药之后,张良嘴角的血线更深。

他凌乱的发丝沾上了斑驳,血液如丝线般细长,顺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许栀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不问到深处,她不会罢休,“为何不愿?”

为何不愿?

如果不是当下的情状,这话倒像是在问他,为何连让她等他的机会也不给?为了韩地,选在这时候与她反目。

张良并没有回答,他额上已经生出了细汗,他仰靠在床榻,像是耗尽了力气。

他的眼神透过了她,注视着她身后的门,半晌才含糊道:“你,出去。”

许栀笑了笑,“子房,你不希望我像李斯那样背上杀贤的名声,你最好别折磨自己。”

许栀下榻,走了几步,从架子上拿着张帕子,往一旁浸水。

她看着铜盆中清澈的水波,在她的拨动下推起了层层的褶皱,像是一轮清月,被突然拽入了尘世,染上了凡世嘈杂的波澜。

她浑然不知,张良已经快到被逼迫到了极限。

许栀还在据理力争,她一手又拿起了那卷羊皮。

“王绾牵头以作颍川上党之案的封库之书,又以尉缭为末。上党献地,先王既然选择用冯亭,可知秦廷之中都已明晰,秦国没有太多让你顾虑的东西。为了韩地,你要与我作对至此?”

张良知晓嬴荷华能让王绾写下此书,动用了不少心思。

“冯安已伏罪,万事当要有结局。不该,深究。”

张良说话的时候转过了身,面对着墙壁,攥紧了拳,不想让她瞧出自己的异样。

他也没有多的思绪跟她讲道理,隐约在手掌间埋了一串火舌,这抹火舔舐着神经末梢,让痛觉也都减弱不少。

许栀见他看都不想看自己,心里一沉。

她秉持着最后一丝耐心,捏紧手上的羊皮。

“子房,你说吧。要如何你才肯签?”

许栀手上攥羊皮太紧,被他这一股很大的力道一夺。

她没站稳,跌坐在床上,又因他本是半依靠的姿势,随着他的拉力,她无意中落到了他身侧,以及怀中。

他慌里慌张地挣扎着,颤巍巍地去抱她。他的身体起码离她一寸远,只有手臂圈住她。

许栀心里不快,这是已经恨上了?连抱都这样抗拒?

她埋着头,手刚搭上他的额。

手被他给一把给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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