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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寇开时始见心---《怀人》 23-25

是无法逃脱的。

静炎翻身跳上惊澜带过来的一匹夜北马。在高高的马背上,她显得尤其渺小。

“我可不知道。”静炎说,她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直射应裟的双眸,“只是我带了多少人出来,自然打算带多少人回去。”她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忧伤,嘴角却还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左相大人是个明白人,也还是要留下我这一百弟兄才肯放手啊!”应裟的双颊一动,他的眼睛也转向了战场,那里躺着的休军远比真骑要多。忍了一下,应裟道:“早说了,凡事若是一一按理而行,还需要打仗么?”“呵呵,是啊!”静炎笑道:“一个交代!”她的笑声里没有一点欢愉的意味。休王需要一个交代,这是完全可以想见的,不管这个交代本身有多无聊。

她又眺望了一眼严整的休军大阵:“左相不要为难了界先生,他可真不知道什么。”“旗主多虑。”应裟回答说,“旗主的思谋若这样一个刚出道的天驱也可以猜度到,我这把老骨头真不用在夜北折腾了。我不会为难他。”他的言语里很明显露出沮丧来了。

静炎不再多话,举刀对应裟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和最后的一个百人队没入了越来越浓的雾色中。

陷在这些商人当中,界明城忽然觉得没有办法和他们说明战争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他们关心着的起先只不过是一个悬念,这个悬念和他们的利益攸关。当这个悬念的答案以他们喜悦的方式出现,所有的热情就都绽放了开来。

界明城对于战争和关于战争的描述并不陌生,他知道他唱的歌谣里面在乡村最受欢迎的是古老爱情的传奇,而在城镇中则永远是那些战火和厮杀。越是触手可及的,越是血脉相连的,就越能吸引听众的注意力。界明城原来以为他可以穿越战火来公正的讲述发生在身边的战事,他描述的战斗场面栩栩如生,听众们会随着他的琴声躲避飞来的箭石,也会跟着他高扬的声调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欢呼。他知道战争是人类世界永恒的主题,而他能在里面看见勇气和牺牲,看见种种让人毛发悚然的悲壮和高尚。

“如果战争是那么糟糕的东西,那我们更应该掌握它!”他曾经热情地对须发皆白的老人说,热烈的眼神盯着老人手指上铁青色的指套,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发掘出战争光彩四射的那一面。

老人交给他的是脚边这面斑驳的六弦琴。界明城带着琴游荡在东陆的高山和荒原上,每次弹唱他都觉得自己更了解老人把琴交给他的原因,再次遇见老人的时候他相信自己会得到那枚铁指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