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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神色愈加寂寥,如今在侯爵看来,更像是女人的眼睛。

伯爵将身子斜倚在椅子上,一副慵懒、倦怠、无所用心的风情里,清晰地透露出那种深受伤残的古老而纤弱的优雅影像。那是一具备受污秽侵染的有着洁白羽毛的鸟儿的亡灵!它的鸣声虽然十分悦耳,但是肉质粗劣,不堪食用。

“好可叹啊!好无情啊!哪还有脸面晋见皇上,面对国家!”

盛怒难犯的侯爵只顾罗列这些厉害的字眼儿,然而他也感到这根愤怒的缰绳快要绷断了。对于这位决不辩白、决不付诸行动的伯爵来说,一切愤怒只能归于徒劳。不仅如此,侯爵慢慢发现,越是愤怒,这种激情越是反弹到自己身上来。

不能认为伯爵一开始就有这样的企图,但他一味无动于衷,不管面临如何可怕的结局,伯爵都认为这是对方一手造成的,他坚守这样的立场不变。

本来是侯爵为了对儿子施行文雅的教育才来拜托伯爵的,这次的祸端无疑也是清显肉体的欲望惹起来的。虽然可以说,清显的精神自幼受到绫仓家的毒害,但受害的根本原因在于侯爵自己。而眼下这个关键时刻,不顾结果如何,硬把聪子送到关西的也是侯爵……如此看来,侯爵的一腔怒火到头来不得不烧到侯爵自己身上。

最后,侯爵焦灼不安,他浑身疲惫,嗒然无语。

房子里的四个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潜心修行。白昼的鸡鸣响彻了庭院,窗外初冬的松树,每当风儿掠过,就会晃动着神经质的针叶。瞅一眼这座客厅不平凡的气氛,整个房间没有一点儿声响。

绫仓夫人终于开口了:

“都怪我太大意啦,实在对不起松枝先生。事已如此,只好使聪子尽快回心转意,纳彩仪式也照旧进行。”

“头发怎么办?”

松枝侯爵急切地反问道。

“这个嘛,订做一副上好的假发,悄悄瞒过世人的眼目……”

“假发?倒是没有想到呀!”

大家立即谈论起来,侯爵高兴地大声嚷起来。

“可不是,怎么没想到呢?”

侯爵夫人也随着丈夫鹦鹉学舌地加了一句。

接着,大家趁着侯爵高兴,你一言我一语谈论起假发来了。客厅里笑语喧哗,对于这样一条妙计,四个人就像看到投过来一小片肥肉,你争我夺,闹得不可开交。

但是,四个人对于这条妙计相信的程度大有差别。至少绫仓伯爵根本不相信这办法能起多大作用。在不相信这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