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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在一起,倒还是头一回。清显一阵厌恶,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子那么矮小,简直像个侏儒。

随着车子不住摇晃,蓼科好几次不停地嘀咕,听不清说些什么。

“已经晚啦……一切都来不及啦……”

又说:

“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肯回呢?……要是在这之前,什么都好说……”

清显沉默着,没有搭理,快到目的地时,蓼科指着附近说:

“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这里开设一所私人旅馆,专门接待军人,虽说脏一些,可旁边的厢房经常空着,到那里说话尽可以放心。”

明日星期天,六本木一带将要变成热闹的军人天下了。满街满巷都是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士兵,他们陪伴着前来探亲的家属到处游逛,但是星期六白天里还看不到这番景象。清显坐在车上,闭起眼睛,随着车子驶上迂回的道路,确实感到那个雪天的早晨也是走过这里每处地方的。车子驶下坡道,清显同时想起那天也是打这段斜坡下去的。就在这个时候,蓼科吩咐车夫停下来。

这座位于坂下的房子,既无大门也无门厅,但庭院广大,围着一圈儿板壁,眼前是两层高的主楼。蓼科站在板壁外向楼上张望。建筑粗糙,看来楼上没有人,廊檐下的玻璃窗一律紧闭着。一排六扇玻璃门,镶嵌在花木格子里的玻璃明亮透剔,但看不清屋内情景。傍晚粗玻璃般的天空歪歪斜斜地映照在玻璃门上,对面正在修葺房顶的工人,也像水中的人影一样在玻璃门上晃来晃去。黄昏的天空就像湖水表面,微微含着忧郁,显现着一派横斜而润泽的气象。

“士兵们一回来,就变得闹嚷嚷的了,不过,租住这里的只是一些将校军官。”

蓼科边说边拉开旁边挂着鬼子母神像的细木格子门,打了声招呼。

一个满头白发、高个子的初老男人走出来,嗓音沙哑地应道:

“哦,是蓼科大姐,快请进。”

“那边厢房可以用一下吗?”

“可以,可以。”

三人走过廊下,进入四铺席半的厢房,刚一坐下,蓼科就火急地说道:

“我们马上就走,况且同这么漂亮的哥儿待在一起,人家会说闲话的。”

她的这句放荡的话语不知是对老板还是对清显说的。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门口半铺席大的壁龛里挂着条幅画,一面是绘有源氏形象的隔扇。外表上看,给人的印象同简陋的军人旅馆大不一样。

“有什么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