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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旅行

精神的凌辱,石头、林泉其本来的物质作用被阉割,成为制造庭园的某种无目的精神的永久奴隶,被幽闭的自然。这些古老而名气很高的庭院,是男人对艺术这种看不见虚假的女体,牵连着肉欲羁绊,忘记其杀戮使命的男人们;在我们眼前那种必须的忧郁的连接,看起来像充满倦怠的婚姻生活。

这时管长出现了,与俊辅共道阔别后,他把两人带到雅室,承俊辅的恳切希望,让他们看了这密教寺院里秘藏的一卷绘图小说。老作家想把这书给悠一看看。

书封底上记载着元亨元年的日期,在射进冬天阳光的地席上摊开的这卷书,是后醍醐帝时代的秘传本。书名是《稚儿乃草子》,悠一看不借那说明词;俊辅戴上眼镜流利地朗读起来:

“开田之边,在高僧居仁和寺。年正盛,完修三密之教。其效甚笃,然不弃男色之癖,狎寺中童子。内中一人甚呢,伴之入眠。僧无论贵贱,已愈男阳之盛,巧施难为,其心难耐;故其情之速如月光注地,箭之越山。斯童子末料已之钟爱,遂夜修书,呼乳:母子名中太者,使之取食……”

这朴素露骨的文章之后,出现了男色画,充满令人欣慰的稚拙肉感。悠一用好奇的目光,一幅一幅看得人了迷。俊辅没在意,他心里从“中太”这个“伴郎”角色的名字,漂移到那《砚破》中相同的家臣名字上。令人怜爱的年轻人自荐顶一名家臣的罪,至死都不开口的心里,即使从草子单纯叙述的简写来看,也能想象出有什么誓约。“中太”是充当这种角色的通名,只要听到这个名字,那时代的人也许都会浮出默契的微笑吧。

这个学究气的疑问,在返程的车子里还不肯离开俊辅的脑子,直到在旅馆的休息厅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铺木夫妇时,那过于闲暇的思考才忽地吹跑了。

“您惊奇了吧?”

穿水韶皮短外套的夫人伸过手来。真的有一瞬,人们都僵住了,悠一一个人体味到了自由,这时,美青年又轻松愉快地确信自己有异常的力量了。

俊辅一下子吃不准这对夫妇的意图。他感到茫然的时候,老是要摆出一本正经的严肃脸色。可是,凭着他小说家的职业洞察力,从第一眼看到这对夫妇起,就引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对夫妇这样和睦的样子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总让人感到他们又在一起搞什么亲密的诡计。”

事实上,镐木夫妇最近真的关系和睦起来了。也许为了悠一,他们都认为利用了对方而过意不去,甚至于感谢;于是,夫人对丈夫,丈夫对夫人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