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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的伙伴

光;和拉茬胡子,松弛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照。他没有看青年的眼睛。可悠一看到他有横条皱纹的颈子。突然,他想起第一次去公园那晚,在电车上看到的丑陋甲类的脸。

暂时的体谅,顷刻之间,美青年回到了与此最相似的残酷冰冷的眼神,打死蜥蜴时纯洁少年的眼神。“对这家伙我该比以前更.残酷,有这种必要哇。”他想。

伯爵忘记了眼前冷冰冰情人的存在,只顾一个劲儿想着那个:推心置腹的“伙伴”,那个多年一起生活的“同谋犯”,他哭起来。剩下的孤独之感,他、悠一是相同的。就像一条筏上的两个漂流者,两人什么也不说地于坐了很久。

悠一吹起了口哨。信孝猛抬起头,晃晃脑袋,像条被主人召唤的狗。给他的不是肉骨头,而是年轻人的哈哈大笑。悠一把桌上的白兰地倒了一杯,拿着杯子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老房子里的旅馆今夜有人数很多的大宴会。宴会大厅的灯光,洒落在旅馆院子里的常青树和辛夷花上,能朦胧听到与这公馆区一角不相称的弦歌声。今夜十分暖和。风住了,天晴了。悠一的身体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自由,就像个旅行者,放浪形骇的旅途中,身心爽洁,连呼吸都比往常容易;在这自由里,他举起酒杯;

“无秩序万岁!”

夫人失踪,青年一点都不担心,他把这归罪于自己心的冷漠,其实,这一说法并不可靠。说不定是一种直觉免除了他的不安。

镐木家、夫人娘家乌丸家都是朝臣出身。十四世纪时,镐木信伊据北朝,乌丸忠亲据南朝。信伊像诡计多端的跟斑,善于耍弄小聪明的计谋;忠亲则是热情、豪爽、祖犷的政治家气度。两家恰似代表了政治阴影两面。前者是王朝时代政治的忠实继承者”:最坏意义上的艺术政治的信奉者。即他在和歌之道缠绕上政治性到来的那个时代里,把艺术爱好家作品的所有缺陷、美学上的暖昧、效果主义,没有热情的算计,弱者的神秘主义,用外表蒙混欺诈、道德的感觉迟钝等等等等统统搬到政治领域里去了。镐木信孝,不怕卑劣的精神,不怕卑鄙的勇气,主要都是乃祖的赐予。

与此相对,乌丸忠亲那功利的理想主义,一直让自我矛盾痛苦着。没有正视自己的热情,让他看透了足以具有实现自我的力量。那理想的政治学,与其说坑了别人,不如说坑了他自己。忠亲最后自杀了。

现在,信孝的姻亲,夫人的大伯母,一个高龄的高尚女人,在京都鹿谷的旧尼姑庵里当住持。这小松家世代由非政治的高憎、文学日记的著作者、有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