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愿意。你们任何人都管不着。
其他人不应当对它做出任何的意义上的评判。他们没有资格。
所以每当觉得人生出现一些不平常的事的时候,他就根据当时的心情,在这画上再多添一笔色彩。
他喜欢这样,即便他的自画像早就混沌得不成样子。开裂,掉色,甚至有时像墙皮一样。那就清理一下瑕疵,继续刷底、继续画。
这画,是直到他死亡后才能算是完成的自画像。
而它竟然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真讽刺。
他按动打火机,火焰垂直扭曲着——亲手烧掉它,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舍不得。
——尘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正说什么。
“你勒个坠子让我瞧一哈。”
听起来是千娇和小张伟。
“繁尘醒了。”说话的是钢盔。
几人看着尘咿呀呀站起来。
“都瞅我干啥啊?”尘说着挠挠屁股,他看见千娇正端详着小张伟脖子上的吊坠。
小张伟低头解释了一句:“尘哥借我的。”
千娇装出一副不识货的样子:“你这东西哪来的?”
尘看她样子有点怪、歪脖打量她:“我祖上传的,咋了?”
“莫得事,好奇。”说着千娇随便靠坐在沙发,翘起二郞腿:“这个信物烧不着。大家怀疑里面还有蹊跷。”
尘神情一凛:“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喊我?让我看看情况。”
“你睡的跟死了一样,哪里喊的起来?”千娇说着用脚尖虚空点点地上的信物,“要不是小张伟拦着,我都要打火葬场电话了。”
小张伟在尘的注视下又点了一下,打火机的火苗不小,就算是铁板也会变黑的,可画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是不是你身子太虚,阳气不够啊?”尘打着哈哈,“加可燃物试过没、比如泡酒精里。”
大家摇摇头。
尘问小张伟:“你来还是我来?”
后者仍盯着画出神:“什么?”
“把它撕成一条条的,泡上酒精,我就不信点不着。”
小张伟终于是下了决心、决绝地:“我自己来吧。”
他取出了画框中的油画,撕起来时、手却又停住了。
尘不由得催促他:“干嘛呢?舍不得我来。”
小张伟明明用了很大的力了,他的手都在抖:“我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