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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家舍 第37节 他们为何要杀她

靠墙有一排收拢的黑漆描金的屏风。楼板下垂下几只竹钩,挂着几串红辣椒,还有一只鸟笼,鸟笼里的那只鹦鹉正缩着脖子打量着她。地上依稀有几滴新鲜的鸟粪。香案上供着一尊观音像,香炉是由陶土烧制而成,那是一只张开嘴的蟾蜍。香炉里灰烬已冷,但她仍然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安息香味。

落日的余晖从天竺花丛中移上西墙,又从西墙移到院外的一溜树冠上,光线也渐渐地变成暗红色,天色将晚。这时,她忽然听见那个女子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用数了,你一准是输了。那男的也不答话,仍是在一五一十地数着棋子,数到后来,还是输了。嘴里嚷着再下一盘,那女的就说:

“晚上再下吧,人家已来了好半天了。”

那男子扭过头来看了秀米一眼,随即起身,对那女子道:“人既已来了,你何不早说?”又转身对秀米拱了拱手:“久等了。得罪,得罪。”随后,朝她快步走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秀米,嘴里不住地道:

“难怪,难怪。”

女子在一边笑道:“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

“没错,没错。”男人道,“庆生这小子,果然一副好眼力。”

这个男子想必就是四当家庆寿了,那女子又是谁呢?秀米想。她一时还弄不明白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两手钩在一起,绞来绞去。大概是屋里多了一名女子的缘故,秀米稍稍安了心。那女子也走过来,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胳膊,笑道:“姑娘不用害怕。请随我来。”

秀米刚一坐下,那女子又忙着替她倒水沏茶,脸上带着笑。庆寿手捏一把折扇,也没有多余的客套,开口便道:

“今天请姑娘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想问你几句话。按说我应当亲自登舟去岛上拜望,只是,你晓得,那样一个污秽之地,我这双脚委实踏不上去。想来想去,还是请内人修书一封,请尊驾稍移莲步,来舍下一叙,唐突之处,还望谅宥。”

听他这么说,秀米暗想,这位白衣女子大概就是他夫人了。庆寿说话的声音和缓、低沉,却自然透出一股刚武之气。再看他眉头微蹙,神态端庄,多半不是一个苟且之人,秀米悬着的一颗心又安贴了几分。

庆寿见秀米低头不语,就用折扇将木几上的茶盏望秀米的面前推了推,说了一声,“请用茶”,语调却是淡淡的,冷冷的。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进门来,立在堂下禀道:“今晚是五爷的头七,那边来人请四爷去喝酒。”

庆寿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