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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禁语 第72节 她要真是个卖肉的

她有点生气了,她觉得秀米写了一个很难的字来为难她,认定了秀米是在故意捉弄她,其目的是为了嘲笑自己。这个字笔画很多,张牙舞爪。鬼才能认得它呢!说不定连丁先生也不认得。

当她把秀米写的这个字拿去给先生看的时候,丁树则把痒痒挠从后背衣领里拔了出来,在她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吼道:

“这个字你怎么不认得?木瓜!这是‘粥’啊。”

从此以后,为了识字,秀米和喜鹊开始了纸上交谈。凡有错字、别字以及不合文法的句子,秀米都替她一一订正。她们所谈论的,尽是日常琐事:庄稼、饮食、栽花、种菜,当然还有赶集。到了后来,她们的笔谈越出了这个范围,有了一些全新的内容。比如:

“今天又下雪了。”

“是啊。”

“隔壁刚过门的媳妇脸上有麻子。”

“是吗?”

“是的。”

“丁先生又病了,背上烂了一个洞。”

“噢。”

这多半是因为无聊。在深冬时节,昼短夜长,喜鹊熬不过寂寞,总要找出一些话来破闷排遣。不过,秀米的答复通常很短,只一二字敷衍一下而已。有时,秀米也会主动和她交谈,比如:“你知道哪儿可以弄到一株腊梅?”她就是喜欢花。在冬天繁花凋零,百草偃伏,雪又下得这么大,到哪里去替她弄腊梅?

能够用笔来交谈,让喜鹊感到开心,多少也有点神秘。不过,她很快发现在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日子里,真正需要说话的时候并不太多。比说话更为简便的是眼神,有时,两个人只是互相看一眼,就立刻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雪还在下着,秀米和喜鹊在厨房里做完了汤团,两个人来到喜鹊的房中,生了一盆炭火,挤在一张床上睡下了。屋外北风呼啸,屋里却是暖融融的。微暗的火苗舔着墙壁,喜鹊还是第一次挨着她的身体。她觉得秀米如今就像需要她照料、受她保护的婴儿,心里既踏实又安宁。屋里太热了,再加上两个人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喜鹊很快就出汗了,好在屋顶的天窗上有一个小缝,一股冰雪的寒气透进屋来,在她的鼻前游来游去。

到了后半夜,屋外人家已稀稀拉拉地放起了除岁的爆竹,喜鹊还是没有睡着。这时,她忽然感到秀米的足尖在自己的胳臂上轻轻地蹭了一下。她开始还以为对方是无意的,就没当一回儿事。可过了不久,秀米又用足尖来钩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还没有